风遥遥的从城门口吹过来,将破烂的旗帜吹得摇摇欲坠,那城门上守卫的士兵也是没有半点精神,面黄肌瘦,好像一匹饿了不知道多久的马。
管事坐在沈意安马车的车椽上,随着马车的前行微微摇晃。
管事还是之前翔云郡那个管事,他一直跟在沈意安身边赈灾,此次沈意安被吴君派遣出到云水郡来监督赈灾情况,便把他一起调拨过来了。
马车在城门口停下来,管事跳下车,拍了拍衣衫上的泥沙,扯着声音喊道:“唉——开城门,我们是赈灾大臣吴大人派来的监督使,还请像你们大人通报一声。”
城门上的士兵恍若才回过神,其中一人反应极慢的问道:“可有通行证?”
管事嘀咕一句奇怪,将通行证摸了出来。
那守卫见了通行证,才慢慢的走下来,磨磨蹭蹭的给沈意安一行人开门。
他们动作太慢,沈意安在车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马车动,便撑着车椽下车问管事道:“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啊。”管事望着绕城河那一边聚在一起的守城兵们,疑惑不解:“他们这是在说什么呢?难道是没有得到我们今天抵达的消息吗?”
管事抓了抓头:“不应该呀,吴大人是前两日下得令书,这云水郡离翔云郡如此之近,两天的时间,怎么也该送到了吧?”
管事又道:“不过怎么连一个来迎接招待的人都没有看见?迎接监督使这种事情,就算他们大人繁忙不亲自前来,怎么的也应该派遣一个身边的副官前来吧?”
沈意安莫名心里感受到一股不对劲的感觉。
那边的士兵似乎是商量完了,他们三个人一组,近乎吃力的才放下了挂着城门的吊桥。
沈意安更加皱眉。
征收城门的守卫兵怎么会这么没有力气?
这有些古怪。
管事先是招呼车夫先将马车赶过去,待进了城,他拉住一个守城兵:“怎么不见你们大人派来的人?”
守卫兵似乎没有听明白:“什么。。。什么人?”
管事诧异:“来迎接监督使的人啊?你们没有接到上边迎接监督使的消息吗?”
“监督使?”那守卫的确像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反应很是意味。
守卫第一反应竟然是惊喜,他一把抓住沈意安的手,激动的说:“您就是上边派来的监督使吗?您会监督郡长,上报朝廷钦差大臣对吗?”
沈意安察觉出来不对劲儿,他皱起眉,正色道:“你们这里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守卫兵眼看就要脱口而出,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生生的止住了话。
沈意安见他面露难色,还待细问,远处哒哒的跑来了一群骏马。
这一群马,和马上的人,就像是崭新的生命,肆意强健,跟这些守着城门的士兵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沈意安眼眸一深,那守城兵看见来人后立马拿回了自己的标枪,又规规矩矩眼神灰败的回了城门上站着。
马上下来一个身穿华府的武装官员,沈意安不经被他身上那一身华丽的衣服吸引了目光。
在这兵荒马乱的战争边缘城池,还能把自己收拾得如此规矩的,却是很少。
沈意安本以为这是云水郡的郡长,哪知那人对着沈意安一点头,语气热络:“你就是吴大人所说的要派遣而来的监督使吧?本官是这云水郡的副郡长,姓刘。”
他围着沈意安看了两圈,赞扬道:“真是一表人才!”
沈意安微微一拱手,嘴角有些不自然的弯曲:“刘大人过奖。”
刘大人竟然非常自来熟的去勾沈意安的肩膀:“刚才在秦楼吃酒,没有注意到时间,一不小心竟然错过了给沈大人接风洗尘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啊。”
沈意安听见他的话,微不可见的皱眉。
他不喜欢有人触碰他,便抬手拿开了刘大人的手:“抱歉,本官不适应他人离得太近。”
刘大人脸上的笑一僵,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瞬间笑开:“哦。。是是,是本官失礼了。”
刘大人招呼他的手下带跟着沈意安来的人去往驿站,他自己则为沈意安引了另一个方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