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还是得要感谢那个小丫头。
玉成脸上的笑意几乎已经盖不住了:“景荣今日如何发现了那人是拿尔齐?”
藏锋立刻叙叙说来。
“姑娘说,那两个人口音有异,又张口闭口便是南蛮子,一听便直到来自草原。本以为只是一般的草原猛汉,但是姑娘很快发现,主事的那人人杀伐决断、手段凶残、又格外霸道,绝非明显一般人。于是又刻意多说了几句话,结果那人对水洲、对北固都了如指掌,连最新的八卦传闻都知之甚多,她心中便隐隐认定那是拿尔齐。”
“为何她不怀疑是一般的部落首领?”
藏锋略回想了想今日景荣说的话,低头回道:“姑娘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公子在北固待了这么多天,并未隐姓埋名,若她是拿尔齐,必定会趁这个机会,亲自来探一探公子是何模样。”
这个小丫头,简直称得上料事如神……
玉成移开了座椅,他从来都是淡然冷静又老成克制的性格,此刻起身之迅速,居然透着些少年人的毛糙。
他说:“我去趟她那,不必跟着我。”
藏锋又低了低头,有些为难劝道:“可是公子,今日阁主从水洲传来了一份盖有五等密戳的信件,是否要先看一下?”
他倒真有些怕,他们家公子今晚这一去便不回了。
五等密戳,是飞鸟阁的所有信件中,等级最高、最为急切的一档书信。
朱白令这是发现了什么……
玉成又缓缓坐了回去,伸出了手:“信给我,你也出去吧。”
“是。”藏锋低头回道,很快便出了书房。
片刻之后,玉成垂下了手。
那封跨越了千山万水才送到他手中的珍贵书信,被他一点一点捏在手中,直至彻底碾碎。
灯烛轻晃着,玉成几乎是带着丝恨意出了声:“景荣……”
。
微风和煦、日光温暖,路上行人不断、言笑纷纷,这是一年中北固少有的好时节。
景荣和小空子,相伴走在去往尼姑庵的路上。
身后跟着一个利落的侍女,正是玉成新派给她的影卫。
这日头虽好,但是这几人看着都不是很开心。
景荣来这是为了给母亲祈福。
她知道母亲和旧皇早已做了夫妻,但是,怎么,怎么还能怀孕呢?母亲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年纪,旧皇这样尴尬的处境,如何能够再来一个幼子?
景荣那封信,言语恳切、字字哀求,让母亲务必堕了这胎儿。到如今,母亲还未给她回信。
另一件事,便是玉成的态度。
母亲堕胎、家族、旧皇,无一不需要借助玉成的力量。
所以她昨日冒险也要立功,昨夜更是眼巴巴等着玉成来。
可是玉成为何不来?
难道那人不是拿尔齐吗?
不可能,景荣心中轻轻否定着,玉扬那怪人反应如此之大,即使不是拿尔齐,对他们来说也绝对是个至关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