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爱人回来过年啊。’
梁倾扑哧一声笑了,轻飘飘地推推他肩膀,神思飘荡,心中却如倦鸟归巢似的,有种“终于”的落地感,攀上他的肩膀。
回不去过年也没有什么。毋论哪处,只要同他在一起,便哪里都是故乡。
到了房间里,便是下半场。
两人洗了澡等于没洗,早已又是一身汗,甫抱成一团,梁倾忽地小腿发痒,整个人下意识一耸——柿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跳上了床。
周岭泉感受到她,登时肌肉也是一紧,哑着嗓子吻她的耳垂,说,“放松点。”
“不是,是柿子,柿子在房里。”
梁倾不知道柿子正在房间的哪个角落,只觉得这样的事情被围观了非常羞耻。
“在就在呗。”
“不行啊,你把它抱出去。少儿不宜。”
梁倾掩耳盗铃似的,用手肘遮住自己的眼睛。
周岭泉停了动作,埋在她脖子里笑,就是不行动,忽地撑起双肘,挪开她的手,以端详她酡红的脸。
梁倾亦睁开眼。
与他对视。
那许多类似的午夜,他们也这般,如同两个与世隔绝的孩子,肉体依偎,灵魂互诉,无聊谈天,多么好曾经曾经,那些擦肩和重逢,一一在记忆里闪回,他后知后觉,心中有种失而复得的震动。
在迅疾的快乐里,这沉默却有种接近永恒的意味。
周岭泉俯下身,轻飘飘跟她接吻,前言不搭后语,说:“梁倾。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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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倾将手机拿来一看,一点已过。
两人终于都累极,不想去清洗,被褥里都是热汽,头碰着头,梁倾阖着眼,头发黏在颈后,周岭泉替她轻轻拂开,知道她未睡,说:“我走这么几个月,你有没有想我。”
梁倾睁开眼,一种清清亮亮的眼神。
她这一侧,只看得到周岭泉脸颊的轮廓,越过去,便是那扇窗,外头隔着雾,细看,是个幽蓝的冬夜。
她诚实地说:“想的。很想。”
周岭泉起先以为她要否认的,听了答案,愣一愣,笑起来,很孩子气。
梁倾抚着他汗湿的鬓角,说:“周岭泉,从你来找我,我就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那天在这里,我对你说了好重的话,我没有坚定地选择你。”
周岭泉侧身将她拉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说:“怎么没有。你不是要飞来港城找我。”
“那是因为疫情。我这个人,很自私,如果不是因为疫情,可能,我做不到那样。”
“梁倾,”周岭泉也学她的模样,摩挲她鬓间碎发,凝视她的眼睛,说“你和我之间,永远不要计较如果或者对错,我这个人,一向不爱回看,只求当下和未来。更何况,就算我们暂时走失,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尽办法回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