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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生火 十一(第1页)

奚茴没有说谎,她的确经常想起影子,想他下一次出现的时间,想他是不是把她忘了,想他或许从未出现在凌风渡,又想这世上也许就没有影子这号人物。

想跳渡厄崖后发生的一切,想她为何会被困在黑暗中,又为何离不开这片天地。

她想,也许她跳进渡厄崖便死了,之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自己不甘心她的死亡没荡起一丝水花,而妄想出的一连串故事。因她从无倚靠,便想出影子,又因她实在想不到这世上从未欺骗欺负过她的人会是什么模样,故而这抹影子,没有立体的形象。

她有无数种想象,每一种都令人窒息,所以奚茴急需要证明她还没有死,至少一个人……不会死两次。

影子不是假的,她也还活着,奚茴怎么会不开心?

只要想到这,她的笑容愈发灿烂,朝那团火光更靠近了些。

云之墨看向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问:“为何要自杀?”

奚茴抿嘴:“我想见你啊。”

“不怕自己真的死了?”云之墨问完,又想起来这丫头是个不怕死的,便改口问:“不怕自己便是死了也见不到我?”

“这不是已经见到了吗?”奚茴双手背在身后,抬眸看向云之墨,笑容不减,一派轻松道:“就算见不到你,那就干脆死掉好了。”

奚茴不是第一次奔赴死亡,她无惧死亡,对生命也不看重,或许是因为这世上没有她在意的人,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唯一支撑她在凌风渡坚持下去的便只有对行云州的厌恨。

那些厌恨,随着幽禁时间拉长,随着她对无声静谧的恐惧而显得微不足道。可当她见到影子,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除她之外的其他人存在,有人能交谈,有不同的情绪,奚茴便像是死而复生般,重新燃起对行云州的恨意,更深更浓。

因为是那些人,有意地或无形地,将她推入了如今这般境地。

这些仇恨支撑不了奚茴在幽禁中孤独地度过十年,那些黑暗像密闭空间下不断压缩的威压,致使她透不过气来,可影子是透进来的一股风,保持着星星之火,总有一日燎原。

“你今后,还会用这种方式见我?”云之墨问。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看见奚茴理所当然地点头,还是发出一声气笑。

云之墨道:“区区十年,此地又有我化出的小世界,怎就熬不过去?我原本当你颇有毅力,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个没长大的小毛孩儿,便是吸引人注意的手段都这么低劣。”

“是吗?”奚茴轻轻眨了一下眼:“很低劣吗?”

“以自身性命威胁他人太软弱了,高估他人,作践自己。”云之墨说完,奚茴不为所动,她颇为厚脸皮道:“有用就行。”

的确有用,不论这种方式是否软弱,可她没有高估云之墨,他如她所愿地来了。

云之墨竟一时无语,半晌后道:“日后不许。”

“可你总不来见我怎么办?”奚茴又开始装可怜了,她耸着肩膀吸了吸鼻子道:“你这次走得格外长,银杏树都长得很高了,我也不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总要想办法见你才行啊。”

“影子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奚茴伸手,想触碰一下云之墨的衣袖。可他身体周围都是火光,不比化身影子时映在小草上那么温和,奚茴碰到火的一刹指尖便被烧红了,但她需装些可怜来博取云之墨的同情,也就不收手:“为何上次你走了之后,这么长时间也不来找我?”

云之墨瞥了一眼少女通红将要被烧破皮的指尖,又见到她手腕上翻出的血肉,再看她垂泪欲落未落的楚楚可怜模样,双眸微眯,终是败下阵来。

火光灭去,立在奚茴面前的人骤然消失,似水烟坠落,铺了满地,黑烟散去,奚茴便看见了身下投影,高大的男人变回了她的影子。

奚茴盘腿坐在地上,仍旧睁圆了眼睛盯着他。

而后她听见云之墨道:“日后只要你摇响引魂铃,我便会来。”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个铃铛我根本摇不响。”奚茴从袖中拿出引魂铃,暗红色的铜铃挂在眼前,她用力摇了两下,没有声音。

云之墨听着耳畔叮当当的响声,偏过头道:“它响了。”

奚茴惊讶:“我没听见啊。”

“我听见了。”云之墨沉声。

每一次奚茴摇响引魂铃,铃铛的声音都会被云之墨藏在引魂铃中的一缕魂魄传至耳畔,奚茴便不会再听见那铃声了。之前他忽略过许多次,因为奚茴摇铃总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只是逼急了小姑娘说不定下次还要再挖个坑跳下去。

云之墨道:“小铃铛,摇铃需紧急时刻,性命攸关,不可儿戏,亦不可对我呼来唤去,你可明白?”

奚茴嘟哝着声音问:“那如果我想你了怎么办?”

“那就不要想。”云之墨不明白奚茴为何说话黏糊糊的,大约是因为她想用别的方式讨好他。

“从小到大我没有朋友,亦没有真正关心在意的人,我是孤零零长大的,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也从未欺骗过我。”奚茴说得真情实感:“他们将我关入凌风渡,无人在意我的死活,便是有几个假惺惺地觉得我可怜,却也不会真的出手帮我。”

那假惺惺的人,叫云之墨想起几年前站在凌风渡外每个月诉衷肠的谢灵峙。

奚茴又道:“可你是我第一个如此亲近之人,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与旁人不同,自然一旦-->>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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