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落在了太清阁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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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聿修近来都在积极地推进着这件事。
看得出来,他在太清阁干得比在刑部干得快乐。不仅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好了许多,按他自己的说法,还结交到了不少志同道合之士。
叶倾怀欣慰地点了点头。
之前她总担心林聿修如此高调入仕,加上他那个直言不讳的性子,在官场中会树敌太多,难以立足。
现在看来,林聿修的情商比她想象中还是要好些的。
“林卿,朕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拿不准,想听听你的看法。”叶倾怀进入了正题。
她把那张万寿节的筹措计划拿给林聿修看,然后将今日小朝议上内阁的意见和建议转述给了林聿修。
林聿修原本神采奕奕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听完叶倾怀的叙述,林聿修默了默,问道:“陛下有何打算?”
“朕本是想,今年万寿节像中秋一样,在宫中办个家宴,简单一过便是了。但是内阁这样一说,朕又觉得,或许还是沿用旧制,保留朝贺和外臣宫宴罢,只是州府官员入京的人数可以精简一下。这么多人来京城,路费和食宿都是很大的开支。”叶倾怀道。
说完,她抬头看向了林聿修,像在等待他的意见。
林聿修将叶倾怀递给他的那本折子放回书案上,退后了几步,垂眸看着那本折子,并没有看向叶倾怀。
但叶倾怀感觉他的眸色更冷了,唇线也抿得更紧,像是出了鞘的刀锋。
“陛下,微臣最近在整理《顺平奏疏集》时,看到一篇刑部侍郎关于杨伯成的奏疏。陛下可知道杨伯成案?”林聿修问道。
“朕知道。”
杨伯成案是顺平年间最大的贪墨案。
此人可以说是一个传奇。
杨伯成在任越州知州三年期间,贪墨数额达到八百万两白银,当时震惊朝野。要知道,越州是一个偏远的州郡,而且到处都是瘴林,耕地面积不过百之有一。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一年赋税也只有一两百万白银的穷得叮当响的州里,杨伯成居然三年就贪出了八百万两。
他倒台后,派往越州抄家的京兆官员看着他府中搜出的不计其数的珍贵器玩和绫罗绸缎,人人都瞠目结舌。
便是在京官家中,也难见这么多宝贝。
事后查出,杨伯成一边向上贪污京中拨给州府救济的钱粮,一边向下给百姓私加重税。越州州府的库银,在他上任第一年就被尽数移进了他的府中。而每逢京中来越州巡视,他便向平日里与他沆瀣一气的乡绅借钱补足官银的亏空。待京官离去,他又借口说钱用来孝敬了京官,最终只还给乡绅们一小部分。
从朝廷到乡绅再到百姓,被他吸食了个遍。如此三年下来,整个越州加起来,竟都没有他一个杨府有钱。
“杨伯成伏法后,他的帐册被刑部收缴。陛下可知道,他每年最大的一项开支是什么?”林聿修问道。
叶倾怀摇了摇头。
“是在各种节庆日进京纳贡。刑部核查了其中数额,光这一项开支,就占到每年总开支的六到七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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