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羽莲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反应,想象中精彩绝伦的最终之战,居然是这般蛮勇的对冲为手段?
“相信我。”看着不知所措的陈羽莲,张松岚轻声道。
“……是!”短短三个字瞬间让陈羽莲的精神安定下来,对啊,张总长就是自己的神,如果连神的决定都不愿相信,自己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那么,我去去就来。”张松岚点点头,身影消失在舰桥外漫长的走廊之中。
另外一边,帝国军的每个人同样为自己即将迎来的命运感到战栗,“对冲”在舰队战中代表什么意义再明确不过,那意味着每一艘参与对冲的战舰都不可避免地将自己投入危险的漩涡之中。成队形高速直线机动中的战舰不但无法规避来袭的炮火,更有可能和正面朝自己加速的敌人来一次结局必然为死亡的**拥抱。无论吨位、装甲、火力、指挥链地位,所有参与到这场对冲中的战舰其生存率都会变得只基于运气,舵手和炮手的发挥在这种情况下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希恩,你确定要这么做?”亚伯拉罕侯爵理所当然地反对杨希恩如此冒险,主要是反对他把自己牵扯进这场冒险。
“舅父大人,这是我们唯一不会失败的做法,请相信我。”杨希恩的双眼沉静如水,看不出有任何疯狂的成分。
“……你这么说,大概就是如此吧。”亚伯拉罕楞了片刻,随即轻叹了口气,仿佛认命了一般。
就和亚伯拉罕的反应差不多,帝国军中充斥着某种古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方面方才南联军的雷霆一击给他们的印象仍然牢牢烙印在大脑之中让他们知道这些敌人不是用常规方法就能战胜,同时他们又奢望不必用这种如同赌命般的方式来战斗,毕竟无论如何,将生命全部托付于命运的滋味都不好受。
但是当定远旗舰嘉瑞号也加入舰队队列之中时,所有人都意识到现在才提出反对意见注定石沉大海。
“全舰加速,目标南联舰队。”系好安全带,让身体靠紧椅背,杨希恩心中居然生出了人生第一次进行舰队实战之前的那种高扬的紧张感,那种将一切都托付给命运的感觉。
“全舰加速,目标帝国舰队。”陈羽莲坐在属于张松岚的椅子上平静地给出命令,没有恐惧和担忧,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神此刻就在身后庇佑着自己。
加速,加速,加速,离子推进器将沉重的舰体向常规宇宙容许的速度极限推进,舵手们的手掌颤抖着,他们很清楚自己现在能发挥的作用甚至比不上可以更精确控制舰体的避碰导航系统,可就算是避碰导航也无法超越物理规则,部分航路重叠的敌我舰只将无可避免地撞在一起。
火控长们则是一脸的麻木,他们只需要给出向正前方全力开火的命令就行了,如果能够机会正前方的敌人,那么航路也许有可能会净空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这边被击毁给敌人让出道路。
接近,接近,在恐惧的高峰时间,碰撞!
“开火!”无分敌我,舰长们齐声吼出这个简单的命令,射线、导弹和战斗机的尾焰填充了正在急速接近的两支超级舰队中间的空间,双方最前列的部队几乎在同时崩溃。
然后就是命运作出选择的时间了。
舵手们发出了坐过山车般疯狂的喊声,舰桥上的其他人则多数双目圆睁表情木然地直视死亡擦肩而过,眼花缭乱的战舰剪影在距离本舰只有毫厘之差的空间闪过,此时此刻似乎连炮火轰击在舰体上造成的冲击感都会让人觉得安心,至少它不会直接宣告死亡来临。
突然,舵手觉得舰船好像不听使唤地挪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然后又一道战舰剪影以毫厘之差闪过,舵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晃晃脑袋,大概觉得自己因为过度紧张产生了幻觉。
几秒,或者十几秒,或者几十秒,反正不会超过一分钟,密集的舰影消失了,战舰平安无恙地渡过了舰队对冲。
“活、活下来了!”放空的大脑迅速夺回了理智,并及时给予人们劫后余生的兴奋。
欢呼在所有舰桥上回**,无论帝国和南联都是如此,所有人都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他们有资格为自己的生存庆幸。
但很快就有聪明人发现了异常,这场原本会给双方造成重大伤亡的对冲攻势中,双方因为撞击损失的战舰数目皆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