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衣本想使用法术,可看在他曾是黑影,且是安平县令的份上,咬咬牙忍了。她转头,侧脸,冲着窗户外头喊了句:“秦捕头,把你家大人带走!”
“大人醒了?”听见声音,秦邺喜滋滋地推门而入,却在看到房内的情形后,捂着脸退了出去:“那个,我什么都没看到。”
“县衙里的捕快?”柳韩山蹙眉,压着南锦衣的那条腿,稍微移动了下。
“亏得秦捕头还曾到五十里外迎过大人,大人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见柳韩山的防备稍有松动,南锦衣趁机反攻,直接将他按在了身下,同时拔下另外一根银钗抵住了他的喉咙:“别动!”
“会武功的女大夫?”柳韩山目带审视,一动未动。“身上有药草味,很浓。”
“你这鼻子倒是比脑子好使”南锦衣利落起身,收起银钗,别于发间:“念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了。若有下回,我保证会拆了你的骨头熬汤喝。”
“姑娘说笑了,这人骨怎么能熬汤呢。”见势不对,秦邺赶紧站在门口打圆场,顺带着将柳韩山如何昏睡不醒,以及他如何带着柳韩山来找南锦衣看病的事情给说了。
确认南锦衣的确是大夫后,柳韩山的目光稍有缓和,“我睡了几日?”
“三日,算上昨日,足有三日。”秦邺伸出三根指头:“要不是南姑娘,我还真不知道该拿大人您怎么办。”
“所患何症?”柳韩山再问,目光转向南锦衣。
“离魂症。”秦邺脚步一挪,挡在南锦衣前面,抢先道:“南姑娘说了,大人患得是离魂症,至于为何离魂,因与大人年幼时的遭遇有关。”
“白瞳吗?”柳韩山想起了那个模模糊糊的梦:“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经历了很多事情,只是细节记不清了。隐隐约约的,我好像看见了白瞳。”
“白瞳?就是白色的眼睛吧?大人后背上的确有只白色的眼睛。”秦邺说着,瞄向柳韩山的脖颈。
柳韩山蹙眉,用手摸了摸脖子:“后背上?白色的眼睛?你说那只眼睛长在我的后背上?”
“是后背啊。”秦邺比划着:“从大人的后脖颈到尾椎骨这儿全都有,南姑娘也看见了,还是南姑娘想办法帮大人您给去掉的。”
一句话,让柳韩山的脸由白转红,变成了猪肝色。
他勒令自己不许去想那个画面,告诉自己南锦衣只是个大夫,可目光交汇时,他仍觉得有些难堪。秦邺看着他泛红的耳朵,赶紧解释道:“大人放心,南姑娘是大夫,见过的男子后背肯定不止大人一个,但大人的后背绝对是南姑娘看过的最不一般的。属下指的不是大人背后的眼睛,而是大人的身材。”
“闭嘴!”柳韩山气恼道:“这件事,不许与外人说。”
府衙门口,一名老妇人跪在那里,见马车行来,立马高呼道:“大人,大人冤枉啊!”
老妇人姓蔡,是城外五里蔡家庄人士,儿子蔡勇被人打死,儿媳妇小娟被逼上吊,凶手却逍遥法外。老妇人几次到衙门上告,均因为衙门无人受理而被恶意驱赶。听说新任的县令老爷到了,不顾还在患病的身体,赶着牛车到了县里,她高举状纸,当街拦车,要求柳韩山为她鸣冤辩白,为她的儿子还有儿媳妇讨还公道。
老妇人的状纸是藏在怀里的,呈到柳韩山眼前时,是皱巴巴的一团。
他刚要开口,就被秦邺拦住,说这老妇人的状纸他看过,她要状告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个蔡家庄的人。秦邺觉得这里头的事情不简单,而柳韩山的是新到任的,盲目接状,可能会为他的仕途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