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来了,快请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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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雨浓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无妨,本宫去去就回。”
宋煜和云微离开不久,一名宫女走到燕雨浓声旁的时候,忽然手一松,将醒酒汤打翻在燕雨浓的朝裙上。
宋煜宠溺的笑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怀疑燕雨浓是在提点自己要保持距离。燕雨浓是他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她的心思宋煜最是了解,燕雨浓将他看做至亲,是不会想着和自己保持距离的,莫不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宋煜行了礼,坐在燕雨浓身旁,嘘寒问暖道:“溱溱,听说你前两天得了风寒,现下可好些了?我怎么瞧着还有些怏怏的?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回去歇息,这里有表哥帮你照看。”
宋煜转了转玉扳指,凑近燕雨浓耳边说道:“溱溱,我为你备了冬至的节礼,由于太金贵,便派了专人护送过来。这会儿估摸着快送到了,旁人拿着我不放心,让你身边的云微跟我去拿吧?”
燕雨浓和燕雨渊刚入坐主位,就有命妇站起来端着酒杯向燕雨浓敬酒。
燕雨浓婉拒:“已经好多了,就是脸色还不大好。”
这人就是宋煜。
燕雨浓微微一笑:“太傅惯会取笑本宫,太傅年少成名,是燕国上下公认的谋圣,文韬武略,智勇双全,燕国只有你配得上一声’太傅’的尊称。若是唤你表哥,岂不是无形中被降低了身份?旁人还以为本宫过于依赖外祖家,要笑话本宫撑不起皇室的威严了。”
宋煜叹了一声,状若无意问道:“溱溱忽然和我疏远好多,连一句’表哥’也不愿意叫了。最近是有人对溱溱说了什么话了吗?”
燕雨浓清楚程家和宋煜有瓜葛,不然一个尚书的女儿,怎么敢推燕国长公主下水?是觉得程家满门都活腻歪了吗?
只是程家不会料到宋煜会狠心杀害他们家的嫡女来陷害叔父吧?若是让程家知道了宋煜的计谋,会不会反咬他一口呢?反之,若是宋煜怀疑程幼安和自己说了什么,会坏了他的计划,宋煜会不会对程幼安、对程家略有微词呢?
宋煜和程家双方只要有一方动摇,燕雨浓就能让他们互相残杀,瓦解他们的联盟。用手段联合或分化,这就是所谓的纵横捭阖!宋煜教她的纵横捭阖!
燕雨浓刚用帕子捂住嘴,还未咳嗽出声,就听到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众人异口同声道谢,重新落座。
红痕过来扶着燕雨浓走出重华殿,刚走了没几步,就有个惊慌失措的妇人冲了过来。
燕雨浓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对红痕道:“既然如此,红痕你就领着这位夫人四处找一找罢。”
又对众人道:“诸位无须担心,继续宴饮就是。”
燕雨浓紧咬嘴唇,压抑住心中的怒气,作出一副欣喜的模样,站起来迎接宋煜。
“好,云微你跟着太傅出去一趟。”燕雨浓强忍住厌恶,微微侧头。
众人听到动静看了过来,宫女更是惊慌失措。跪在地上,以头抵地:“长公主恕罪,奴婢不小心手滑了。”
妇人的力气出奇的大,红痕挣脱不开,拧着眉头问燕雨浓:“怎么能让公主独自一人去更衣?奴婢使唤个小宫女过来陪着公主吧?”
燕雨浓拒绝了,宋煜想让她落单,那她就落单好了。
从重华殿到华清宫,要走过一条铺了鹅卵石的路,路旁有一汪荷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