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流华是小产后在房内修养,萧云樾自然不好跟着元妙仪一道去见她。
妻子不在,萧云樾便有些无聊地拿了她放在桌上看了一半的游记来看。
元妙仪很爱惜书,所以从不在书上写手记,她的书展开都是平整干净的像新的一样。
萧云樾从元妙仪放了书签的那一页开始接着往下看,看着看着也看出了一些趣味。
元妙仪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萧云樾在那儿看书看得聚精会神的。
听到她进来的声音,萧云樾便把书合上往旁边一放道:“和堂姊说完了?”
元妙仪坐到美人榻上,接过冬夏递过来的茶喝了几口才回道:“说完了,堂姊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没人明白她的心事而已。”
萧云樾跟着元妙仪一块儿挤到美人榻上说:“你要是能帮堂姊解开心结,只怕三婶婶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元妙仪已经习惯了萧云樾在她身边的时候,总喜欢跟自己贴在一起,于是往后靠了靠说道:“主要是堂姊这样也不是个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人过日子总归是要朝前看的。”
这话虽然说起来老套,但是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元妙仪一直是用这句话支撑着自己往前走的。
她第一次想明白父皇并不爱他们这些孩子,还有第一次被人算计栽了一个大跟头,差点命都搭进去了的时候都是靠着这句话咬牙撑下来的。
这样的事如果细说起来,只怕数都数不清。元妙仪的人生,从来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只是她从这些坎坷里都坚持走了出来,每度过一个劫,元妙仪就会这么告诉自己,朝前看,不要回头。
萧云樾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又勾起了元妙仪过去的回忆,他只是感觉身边人的情绪似乎突然有些低落。
见不得妻子不开心的萧云樾将人往怀里一揽道:“若是到时三婶婶问你想要什么,你就说想要三叔房里挂着的那幅清源居士的山水画。”
元妙仪从过去的记忆里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萧云樾笑道:“三婶婶那么疼你,你怎么自己不去要?”
萧云樾故作苦恼道:“我倒是想直接开口要,但是三叔对那幅画心爱得紧,我也不好夺人所爱。但三婶婶现在喜欢你只怕超过了喜欢我,你去开口,她肯定会同意。”
清源居士是前朝一位山水画大家,仕途上郁郁不得志后便辞官归乡,寄情于山水之间。
他的画传世不多,市面上一幅真迹已经是有价无市了,也难怪萧应泽将画宝贝得什么似的。
元妙仪看萧云樾皱眉苦恼的样子便失笑道:“我又不知道三叔书房里有这样一幅画,我一开口三婶婶定然猜得到是你要的。”
萧云樾看元妙仪刚刚身上那点低落的情绪消散后,便笑道:“你我夫妻一体,三婶婶不会介意的。”
元妙仪拍了拍他的肩道:“这是三婶婶谢我的好处,拿我的人情换东西,小侯爷准备给我什么好处?”
萧云樾把手一摊,说道:“府内的银钱账目都是夫人在管,为夫身无长物,只剩这一个人了,夫人要是看得上眼,尽管拿去便是。”
元妙仪这回是真的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她推了推萧云樾嗔道:“谁要你这个人,便是换成肉来卖,也值不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