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当时咬死了非要休妻,多多少少也有因为这个原因在赌气。
虽然段家现在极力想要平息这件事,但事情既然已经传了出去,自然也就拦不住别人议论了。
元妙仪听旁边那桌人不住低声议论段大人是不是老糊涂了,段夫人也是个拎不清的,而段志辰自然更是人品低劣,不堪教化,忍不住和萧云樾对视了一眼,然后夫妻俩俱是一笑。
萧家三房在青州虽说是从商的,但是连着的几房都有出仕之人。尤其是在京中的大房,两代父子都是为大燕守边,开疆拓土之人。
何况三房在当地开路铺桥,做了不少善事,名声一贯很好。萧流华在室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宽厚温柔之人。舆论会倒向谁,真的是显而易见之事。
萧云樾低声对元妙仪说:“三婶婶昨日说了,要将流华堂姊所有的陪嫁按单子全都要回来。”
三房经商豪富,萧流华又是最小的姑娘,出嫁的时候嫁妆十分丰厚,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萧流华到底是在段家生活了几年,嫁妆和出嫁时的单子自然不同。
可是听三夫人的话头,倒像是不足之数就要段家赔给萧家。
元妙仪也压低声音回道:“那段家能答应吗?我瞧着段家的家底也不像丰厚的样子。”
段夫人虽然自恃自家是世家,但段大人官职并不高,整个家族其实已经逐渐没落了,元妙仪那日去段家时,只看那个花厅的陈设就能看出一二。
萧云樾淡淡回道:“答不答应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总不能他们低了个头同意和离就算罢了。”
萧家的姑娘都被人踩在脸上欺负了,只让段家赔些银钱已经算轻的了。
此事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了,夫妻俩也只是说了一会儿就没再提了。
能在靠水而生的地方烹鱼烹出名声的酒家确实有些能耐,即使这些时日在萧家吃的菜色都十分丰盛,但这些小店里的味道显然不是什么厨子都能模仿得来的。
桃花鳜鱼十分鲜嫩,清炒的时蔬也十分爽口,菜色确实别有风味。
萧云樾的时间算得正好,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确实正好在小舟上看到了落日。
如血的残阳铺在江面上,像是水底燃起了烈焰。水面泛起波纹的时候,还能看到褶皱里的金色。
元妙仪有些出神的盯着眼前的景色,这个时候江面上已经起了些夜风,萧云樾将人揽进怀里,将风都挡在了自己身外,他就这么安静地陪在元妙仪身边,直到太阳彻底落下。
天色暗下来后,两人刚好上岸,萧家的马车就等在码头。
萧云樾没有问元妙仪刚刚为了什么而出神,他们俩虽然亲密无间,但萧云樾并不要求妻子事事都要对他坦诚,他能理解元妙仪心底或许有对谁都无法吐露的秘密。
他只是对妻子说:“晋云城外,有比今日还要壮丽的落日,到时我带你去看。”
元妙仪定定地看了萧云樾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