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此刻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不过尔尔模样,不过在迎向嵇恒目光时,还是有点闪躲,不敢直视。
最终。
嵇恒的目光落在了嬴斯年身上,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笑,似对自己这位学生很欣慰跟满意。
他朝着四周躬身一礼,淡淡道:“钟恒见过诸位,劳烦诸位多次前来,实在惭愧。”
“我本无心出仕。”
“奈何陛下诚心相邀,并愿为我以重任,最终我钟恒应下了。”
话音一落。
四周却响起了一阵骚动。
嬴斯年跟胡亥面露一抹骇然,他们跟嵇恒朝夕相处多年,自是察觉到了其中异样。
钟恒?
这是何意?
虽然扶苏下的诏书,的确是以钟恒的名义,但那毕竟是对外的,如今却是嵇恒主动说出了。
还有。
嵇恒这番话不对。
分明是扶苏求着嵇恒出仕,怎么现在反倒变成了嵇恒,贪图官职了?这根本就不是嵇恒的风格。
而嵇恒刚才出来时,意味深长的眼神,只怕同样意义不少,他跟扶苏在院内究竟谈了什么?
以至于嵇恒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嵇恒是一个很傲的人。
绝不会轻易妥协跟退让,当年始皇都做不到,扶苏没可能做到的,尤其嵇恒跟钟恒两名字,虽只是一字之差,那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过去,嵇恒的确假以‘钟先生’,但从未真的说出过自己名讳,眼下分明是放弃了自己的名字。
也放弃了过去的一切作为。
这是为什么?
缭可也满心骇然,只是并未表露出来。
他知晓的并没有胡亥等人多,却也知晓,这一番话下来,嵇恒已从过去那个清冷孤傲的人,一下被拉到了地上。
两者差别太大了。
对于嵇恒本该有的名声,也会是要命的打击。
这时。
扶苏出来了。
他面色平静,眼中似还带着一抹笑,高声道:“朕听闻钟恒久矣,早年,也曾请钟先生出过手,只是钟先生过去喜好清静,不愿出仕,朕也一直没有强求,如今天下方兴正艾,正是用人之际。”
“故朕不得不再三叨扰。”
“幸钟先生对大秦始终报以最大的热忱,也愿意为大秦效力,朕心中也是十分感激。”
“这次特意前来,便是为求先生出仕,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
“哈哈。”
扶苏大笑出声。
笑罢。
扶苏继续道:“今日,朕得如此大才,朕心甚慰,钟恒,可愿跟朕同乘前往咸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