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漪看着外头的雪,轻声道:“贵妃薨,陛下和皇后那边怎么说?”
扶霜仍然屈膝道:“陛下下旨,追封贵妃为皇贵妃下葬,又厚待喻家,赏下去好些东西,以示悲痛之情。”
她默了会儿:“喻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今日定是无比伤心,你派人出宫给喻将军送赏,就说是本宫和二哥哥的心意,希望喻将军节哀顺变。”
扶霜领命退下,殿内安安静静的,窗外的雪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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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漪的二十生辰,最终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只在未央宫里小聚了晚膳,没有妃嫔祝贺,没有锣鼓喧嚣,连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只有一家四口。
陛下为她准备了许多贺礼,从衣食住行样样都有,正午还请了父亲母亲甚至兄长姊妹一起入宫陪着她说话。
对姜雪漪来说,能一家子团聚比同外人虚假的热闹有意义多了。
再者说,能让陛下破例请一家子进宫陪嫔妃过生辰的也只她一人,如此安排可见陛下用心之深,她即便是不想出风头也出够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一直到了腊月十五,天愈发冷了起来。
腊月十五是照例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昨夜才下了一场大雪,今早雪停,天还没亮就有宫人在外头铲雪。
铁锹铲雪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传来,院内的红梅开的正好,姜雪漪被段殷凝服侍着从床榻上起身,小心翼翼坐到梳妆镜前。
她现在已经怀了这个孩子约莫六个月,肚子大,干什么都开始不方便起来。要不是年关将至又正好是十五,凤仪宫她也是不想去的。
旎春从外头捧着银盆进来给娘娘净脸,一放下就赶紧搓了搓手:“好冷的天,一开口都要把舌头冻住似的。”
“娘娘身子重,大清早还要起来去给皇后请安真是为难您,陛下之前都说免了您那些虚文的。”
姜雪漪微微阖眸,任由扶霜拿着干净的帕子为自己擦脸:“陛下体恤,皇后却未必体恤。再说了,我有多久没去凤仪宫了?马上就是年关,宫里诸事繁杂,就算我真的怀着孩子,底下的嫔妃们真就事事体谅了吗?”
“宫里嫔妃这么多,陛下这半年又少去后宫,唯有未央宫恩宠依旧,岂能不招人眼红。不患寡而患不均,凡事太过了旁人难免闲话。”
段殷凝温声说:“娘娘说的是,再一个,太后那边今日也得跟着皇后去瞧瞧了。自打那几个都去了,一入冬太后的情况也不大好。”
她声音放的很轻,眉宇之间也有淡淡的感叹:“原本就是上了年纪的人,身子说垮就垮,熬了大半年了,也不知能不能撑得过这个年。”
盥洗梳妆完毕后,姜雪漪簪上最后一支钗,柔声说:“人各有命,底下的人只能祈福就是了。”
“只不过听说皇后最近去长寿宫的次数比之前勤了不少,快顶得上刘贵嫔还在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