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村里的抬重。
平时就和几个兄弟,靠给人抬棺材谋生。
阴活儿干多了,总免不了遇到怪事儿。
之前一次。
我甚至还亲眼见证了,一个棺材子的出生。
2
死掉的煤老板,是三年前来的我们村。
随着煤老板的到来。
我们兄弟几个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了。
没办法。
每年死在矿上的人实在太多。
那煤老板死抠,每回顶多也就给两三千赔偿金。
村里也不是没人闹过,可大家伙儿既没文化又没本事,哪里能是精明煤老板的对手。
最终,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我从出生就没爹没妈,初中没念完就跟着师父当了抬重。
对于煤老板的行径,我不像其他人那样愤怒,反而感念对方给了我一条财路。
谁知。
这好日子没过几年。
财神爷居然死了。
3
「封哥,你饭吃完了吗?矿上可是让咱们8点前必须赶过去啊。」
屋外院子里,二旺一个劲儿的催。
我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抹了把嘴推门走了出去。
见我出来,估计是瞧我脸色不好看,二旺腆着个笑脸凑了上来:「封哥,不是我非要催,实在是矿上催得紧。」
我裹了裹身上的棉衣,睨了他一眼。
二旺也是学没上完,就跟着我当了抬重,但他是个急性子,每回上工就属他催命似的。
懒得搭理他,我一声不吭朝煤矿的方向走去。
正值隆冬。
七点半的时候,天已经黑透透的。
走在路上,刀子似的冷风「呼呼」刮得人脸生疼。
「封哥,你听说没?矿上人都在传,那煤老板死得不对劲。」
冷风中,二旺的话音丝丝缕缕传来。
4
我斜瞅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往前走,二旺却打开了话匣子,跟在我身边不停叨叨。
「真的,你别不信。」
「先前你也知道,人家当老板的从来不下矿,可昨儿晚上那煤老板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非要下矿,结果下去就开始发疯,起先是扯着个工人抽人家耳刮子,后来那工人扛不住了,闭眼推了他一个跟头,嘿!结果那煤老板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邪风,居然又开始抽自己耳刮子。」
「这事儿听着都闹挺,后来那煤老板消停了,跟着工人们往里头走,大家伙儿又怕他再闹幺蛾子,又怕挨骂,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进走,没成想,走了不到二百米,那煤老板突然一脑袋栽地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