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饶是叫盛昔陶和陆曜山沉默,归海猜到他们的心思,于是又说:“不过他从始至终没有指责过陆曜山一句话。”
“你们也知道从意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是很明事理。”
说到底这事也不能全怪陆曜山,十多年前他也蒙在鼓里,可陆曜山听了这话内心更加惭愧。
他犹犹豫豫地问:“从意现在还好吗?”
归海有所踟蹰:“他沉默了很多吧,也不太想提这事。”
话说得很委婉,也听得出来,从意现在不太好。
毕竟他才只有十六岁,案件涉及到他的家人和朋友,这么小的孩子肯定需要时间来接受。
三人内心五味杂陈,挂电话前,归海又问了问陆曜山的病情,说需不需要带大家过来看看他们之类,当然从意肯定来不了。
盛昔陶看了眼沉默的陆曜山,回答道:“还是等出院再说吧,到时候大家吃个饭。”
归海说那也行,随后挂了电话。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距离手术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
今天有点微风,气温不高不低,八月的阳光和煦清澈,从窗外洒进房间。
送走曹旭后,盛昔陶坐在床边见陆曜山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握住了他的手。
“待会儿手术你会害怕吗?”
陆曜山下意识摇了摇头,去听见盛昔陶说:“我有点儿。”
他愣了愣抬起头,只见盛昔陶就把脸凑了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所以你现在别想其它的,先亲我一下好不好?”
窗外的风穿过洁白的窗帘,吹进了房间里,陆曜山看见盛昔陶的侧脸被阳光勾勒出一条金色,他绒绒的发梢被风吹起,整个人像夏日波光粼粼的湖水,生动又宁静。
陆曜山说:“好。”
夕阳西下,黑夜吞没了大地,一轮明月悄然爬上树梢,手术外响起一阵车轮声,而后寂静下去,只有红色的指示牌惊醒地亮起,令人忐忑不安。
盛昔陶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独自走在一片庄园里,庄园里的人无一不神情冷漠,他似乎要找寻什么,可像迷了路一样怎么也走不出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群白鸽。
白鸽咕咕叫着,欢快地飞了起来,而后化成了一个少年,少年露出英俊的脸庞,他睁开的眼睛明亮澄澈,嗓音富有磁性。
他说:“盛昔陶,过来亲我一下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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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