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竟看了一眼在客厅里收拾东西的时宥,沉默得转身去了尽头的房间。
房门上插着钥匙,却是几年都未曾被人踏足过的地方。
时竟闭着眼睛,转动钥匙,推门进了房间,迎面就是一阵呛人的灰尘味。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同时睁开眼睛。
只是看了一眼,无尽的窒息朝他四面八方涌来,耳鸣嘈杂得让人头脑发晕。
时竟双腿发软得扶住了门框。
良久,他才鼓足勇气迈出了与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
步伐艰难,他克制着恐惧,走到床头,拿起相框的时候,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能再看。
相框的照片上,女人端坐在椅子上,笑得温婉。
时竟抚摸着照片,红了眼眶。
放了照片,时竟推开了阳台的门,眼前闪过的血腥画面,险些让他转身就逃。
他撑在阳台上,死死咬着唇,探头往阳台下看去。
时宥有东西不知道要不要收拾进去,喊了时竟半天,没有听到回应。
走过来一看,就看到了母亲的房门开着。
当他走近看到门内,阳台上,半个身子都快探出阳台的时竟,瞳孔猛地一缩。
“哥!”他冲过去,抓着时竟的胳膊把人一扯,怒吼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时竟被时宥拉出房间,才慢慢地回过神来:“我……没想做什么。”
时宥被吓得手在发抖:“你是不是想吓死我?我以为你……以为你……”
即便没有真正看到母亲跳下去时的画面。
那样的结局,时宥不是没有一点心理阴影。
时竟后知后觉时宥被他吓得不清,赶紧哄人:“小宥,我没想做傻事。”
时宥不信。
时竟没办法,当着他的面把房间锁了,然后钥匙放在他的手心里。
“以后我不会一个人进去了。”
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踏足了。
时宥听着他的保证,握紧了钥匙,哑声道:“哥,你不能……不能像她一样丢下我,不可以。”
时竟鼻子发酸:“不会的。”
由于时宥的不放心,搬家的进程又被提前了一些。
三天后,开始搬家。
这里终归是他们从小生活的地方。
时竟和时宥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带走,留下了母亲的一切,和不需要带走的东西。
“小宥,你先下去吧。”时竟没跟着时宥进电梯,“我来锁门。”
时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嗯,我在车里等你。”
时宥下了楼,时竟回到家门口。
他再次环顾了一圈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随后慢慢地关上了门。
门锁关上的声音在他心头,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终于落了地。
时竟呼出一口气,转身准备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