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了近两小时,期间都靠厉词安不断扯话题,讲到最后,给话唠厉词安都快逼得词穷了。
离开时,温砚岭在柜台结账,秋疏桐到外头等他。路上有人遛狗,经过秋疏桐身边时,两只哈士奇忽然停了下来,在她的脚边嗅了嗅。
秋疏桐弯下腰,摸了摸它们的头。
碰巧被出来的温砚岭撞见,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起了去年池零露未经允许,便在宠物医院留下他的号码。店老板接连给他打了数个电话,温砚岭既无奈,又生气,最后还是开车去接回了autun。
结果回到家,autun一见到池零露,就冲她狂吠不停,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当时刘嫂说是因为她身上的消毒水味重,狗狗分不清。
可是消毒水味再重,狗也不至于忘了主人的气味吧?更何况他们养的还是记忆力超群、经常被用作警犭的德牧。
温得和克几乎没有夜生活,更别提在这种萧瑟的冬季。到了这个点,整座城市都显得十分冷清。除了几家还在营业的餐厅,可以看到从里头透出来的些微光线,整条街都黑乎乎的。
啤酒屋更是昏暗不堪,灯盏本就三三两两,每盏灯之间隔得距离还特别远。到了大门处,暗沉昏黑到感觉连人都看不清。
没有喝过酒的温砚岭此刻仿佛也喝醉了,精神恍惚地站在餐厅的门牌底下,背着光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神情隐没在夜色当中,思绪却是异常混乱。
秋疏桐弯着腰,再次摸了摸那两只哈士奇的脑袋。同它们道别后,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她转过头来,看着温砚岭问道:“怎么了?”
温砚岭摇摇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说:“看你在和它们玩,我忽然想起了autun。”
秋疏桐“嗯?”了一声,有些不明白:“怎么会忽然想到它?”
“我就在想,这么长时间不见,它会不会忘了我们。”温砚岭说。
秋疏桐:“不会的,狗狗的记忆力很好,就算过了五年,它也不会忘了你。”
“是吧?”温砚岭淡淡开口,没再说话。
秋疏桐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看他的表情淡然,又似乎并无其他意思,她便没有多想。
因为在外头站得久了,她渐渐感到一阵冷意,于是她对温砚岭说:“我们回家吧。”
温砚岭点点头,这才朝车子走去。
那天晚上,秋疏桐坐在床上看剧本、背台词,温砚岭则坐在她旁边用计算机查文献。
身旁纸张不停翻动,似乎记得很顺利,温砚岭可以清楚地听到她在不停地翻页。而自己面前的文献资料却好似停滞不前,鼠标始终停在某个位置,一动不动的,屏幕也黑了好几次。
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太多,温砚岭不免感到有些心烦意乱。他觉得自己简直魔怔了,看什么都觉得可疑,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这是他此前从未有过的状态。
他怀疑是自己想多了,当一个人对一件事生出疑虑,便会觉得事事都与它有关系,事事都变得可疑。
他这么安慰自己,可还是觉得特别在意。
为什么偏偏这么巧,为什么桩桩件件与她相关的事,都这般疑点重重?
池零露还是同往常一样,待在他身边安静地翻看剧本,也没做任何伤害他的事,可他就是觉得自己看不懂她。
因为心里装着事,温砚岭这一晚都没怎么睡,吃早餐时也没什么胃口,动了几筷子就打算放下。
“你不舒服吗?”秋疏桐见他眼底乌青,有些不放心。
温砚岭当即摇头否认,但为了消除她的担忧,还是坚持吃完了这顿早饭,才起身前往医院。
早上接到急救电话随车出诊,因为机场路通往市中心的路段空旷无垠,大家都习惯性地把车开得飞快,然后就发生了车祸。
万幸两车即将相撞时,司机都将剎车踩死了,并用手臂遮挡脑袋和面部,安全气囊也提供了缓冲。最后二人仅手臂骨折,其他部位都没有明显的伤痕。
温砚岭赶到现场去给他们紧急处理了一番,一通忙碌下来,就到了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