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海晴安慰着悲痛欲绝的何父何母,心里同时担心着默言的情况。
崩溃的默言钻入她的喜美车,发动引擎,想要车毁人亡,追随牧风而去。
牧雷眼明手快地坐上驾驶座的右侧,拉上手刹车,紧握住方向盘,试着拉住疯狂边缘的默言。
但伤心欲绝的默言却大哭大闹:"让我和他一起死!让我和他一起死!你为什么要拦我,他死了……留下我,残忍的留下我。飞机﹃轰﹄的一声爆炸,几秒钟就死了,他倒是死得痛快,留下所有的痛苦给我。我要死……你快放手……让我撞死算了,你放手,你放不放手?……"她咬着他的手,想咬痛他后让他放手,但牧雷还是纹风不动。
默言移动不了他、无法发动车子,心碎得整个人扑倒在方向盘上,哭晕了过去。
牧雷把她抱回屋里上楼放在主卧室的床上,拉着被子替她盖上。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的眼眶里泛着泪水——为他的哥哥。
"没想到你对牧风的爱已经强到如此撼动人心,竟然毫不犹豫的想一死追随他而去,这恐怕也是你始料未及的吧?你对于感情总是那么的淡然那么的无所谓,但最后还是掉了下去……,我去看看爸妈,一会儿请海晴过来陪你。"牧雷朝着哭累的默言说着话,边把床头旁的电话机线头拔掉,免得闲杂人等的电话拥入,扰人心绪。
第二天,沈母、三个姊妹全来了,默言仍是一迳想寻死,众人拦着不放。
"妈,你帮帮我,让我死好不好?我不要独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要死……"
"默言,你听妈说,这全是命啊!我们沈家的女人就是这种命,注定得不到白首到老的婚姻,你要认命,曾经拥有过就够了。"
"我不要,我不甘心,我不要只是曾经拥有,我连……爱……都还没说给他听,他怎么可以先死呢?……"她哭哑了嗓子,话也在泪水中片片断断不成句。
母亲与三个姊姊全陪她哭成一堆。
她哭得几乎又要昏厥了过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母拍着她的心口顺顺她的气。
"人都死了,你就算死一百遍也唤不回牧风,反而会让妈和我们伤心痛苦,要看开点。"默湘实在不愿看到妹妹这么痛苦。
"是嘛!飞机失事是意外,是天老爷要带走他的,你不要这样伤心了好吗?"默由说。
"吃颗医生开的镇定剂,再睡一回,醒来会好些。乖,听妈的话,躺着睡个觉,心情会平复些……"沈母喂默言吃了两颗镇定剂。
默言张口,喝了口水吞下了镇定剂,药效发作后,情绪静谧了下来。"我想休息了,妈,你们可不可以出去一会儿,也休息休息;我自己可以照顾得来自己。……谢谢你们来看我。"她说完后闭上了双眼,像是准备入眠。
"我们留在这儿陪你好了,真怕你会想不开,寻死觅活的,妈可受不了,妈有心脏病的。你别吓妈。"沈母说。
"不会的,我不会寻死了,你们回家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你一人静静,我们也不回去了,留在这儿陪你,如果你需要什么,别客套,叫我们一声。"
母亲、三个姊妹离开房间后,她的泪水又不能自主的流了出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对牧风放下了这么深的感情,无法自拔。平日还大言不惭地说谁也不爱,没想到,失去时竟是如此的痛。
她恨自己的胆怯,至今连"爱"都吝于承认,不愿开口对他说那重要的三个字。现在,人已杳渺,连魂魄都不知到何方去也,她能向谁诉说呢?老天能再给她机会吗?
牧风的行动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如行尸走肉般的默言本不想接听,但它一直不死心的响着,接起来后即又挂断了,会是谁呢?
默言目光飘向电话机,线没接上,默言抬起无力的双臂接上了电话线,才一接上,电话铃声立刻响起,刺耳而突兀。
"喂,是默言吗?怎么搞的?家里的电话和爸家的电话都坏了吗?我叫罗打行动电话找你也没人接听,我急死了你知道吗?"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是她的祷告实现了或是她太思念牧风所出现的幻听。
"牧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哭喊着他的名,想要肯定一切的真实性。
"是我,我是牧风,我没有死,我也是今天到美国后,看了新闻才知道飞机爆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