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那次真心话环节他的回答,只谈过一段恋爱,因现实原因分手。
以防出现自作多情的巧合,她又问了李一汀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当年有人见过他的前女友吗?”
“没有。”李一汀诚实摇头,猜测道,“她一定不是我们学校的,或许连舞蹈专业都不是。否则,以师兄当年风靡校园和现在业界的知名程度,怎么会一个捕风捉影的绯闻对象都没有呢?”
年节期间,许远汀迫使自己不去想同时奕的事情,加之在棠城过年,没有走亲访友的需求,勉强算作在身心上都好好休息了一遭。
初三那天,时奕在微信上与她拜年,末了又问她之后几天哪天有空,他想同她见面聊聊。
该来的总会来,一味逃避也不是个道理,于是许远汀想了想,将两人见面的日子定在了初四。
初四当天,她早起去约会地点附近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顾及到一会儿可能要喝酒,并没有开车来。
时奕却显然不打算沾酒,她挑眉以示诧异,他解释:“我刚从老家过来。”
说完,他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黑色袋子,里面装的东西看不清楚,但瞧着挺有分量。许远汀心中一动,想到自己空手而来,莫名就失了几分先机,不由懊恼起来。
两人选了一家日式餐厅,对坐在包厢的榻榻米上,面前是不断冒着热气的寿喜锅,最适合这样寒冷的冬日。
起先只是随意聊些有的没的,因这次是时奕主动邀约,故而话题更受他掌控一些。他不提,许远汀也不打算主动提,只在心里默默盘算,他找她出来,不会真的只是想吃饭吧?那又何必单独邀请她一人呢?
吃到后半段,见她放下木筷,目光已第三次瞥向那黑色袋子,时奕终于清了清嗓子,幽幽点题:“我今天找你出来,确实是有话想同你讲。”
来了来了,许远汀心中重重一跳,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冷淡应道:“你说吧。”
时奕从背后拿起袋子递给她,“这个给你,”又像怕她不愿收似的,补充了一句,“物归原主而已。”
他这样说,倒叫她好奇起来,内心虽已有几分猜测,但真当她探头看向袋中物品,还是不免被惊愕住,竟不由自主将袋子一系,轻放在了身旁,再不多看一眼,仿佛眼不见心不烦似的。
她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你……”
他只抿嘴苦笑一下,再开口时,又恢复了那副平静神情:“你应该猜到了,那里面是六年的生日礼物,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顿了顿,他平静地叙述每一件礼物的来历,仿若在诉说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他人故事。
“那把木梳是我自己做的,锯齿开得不好,但总归是可以用的。”
“有一年我们团去国外演出,逛街时看到一个八音盒,突然想到你当年送我那个小木雕,想到了……你,就把它买了下来。”
“那个主人杯是前年我代表院团在峰会上演出,送给演职人员的纪念品,一对两只,掐丝珐琅,不知你喜不喜欢,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
话至此处,饶是许远汀再不解风情,也没法再骗自己,再联想到月余之前去时奕老家住宿那一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一时之间,她只感到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却又想把原因推给两人中间那犹自冒着热气的锅子,对自己心中的那点念想,倒生出几分近乡情怯来。
“我……我……”许远汀顿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时不是没设想过今日情境,可真到了此处,却发现情感是胜于理智的,不是所有东西都像计算机程序那样输入输出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