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困,”云肴声音低迷,他抬起双臂,环住靳泽的脖子,“带我回去休息吧,好吗?去……没有别人的地方。”
他没有办法面对靳泽的家人,他没有心情跟他们说话,没有力气再去应付他们,云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靳泽吻着他的耳根,无比疼惜地说:“川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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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叔是在晚上十点钟才回来的。
靳泽没有把云肴带回靳家,而是在自己外面那套房子,那套和云肴第一次见面他收留他的房子,很久没来过了,连房间都充满了尘土的味道,他忘记叫人打扫了,但当下情况紧急,他不知带云肴去哪里,这里是最好的归宿。
万叔也来到这里向靳泽报告情况。
他从院里人的嘴里得知了整体的情况,监控也看了,把这些事转告给靳泽的时候,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监控只是拍到了画面,并不能知晓他们聊了什么,云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么极端的做法。
万叔说云肴进了地下室,那些东西他看了去,靳泽也没什么好隐瞒得了,他想,要知道云肴为什么这么受打击,从靳辰的嘴里是最好了解的,但现在,不行。
“二少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并没有伤及到要害,医生都来得及时,就是失了点血,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万叔向靳泽报告靳辰情况稳定的时候,也并没有看到这个男人的脸色轻松下来,靳泽扶着栏杆,凝神在想着什么,一半的脸埋在阴影里。
“家主,今天晚上……怪我,”万叔看他迟迟没开口,负荆请罪,“我不该带他去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了刀子从哪里拿的,或许我应该跟进去,是我的问题。”
靳泽依然没有开口讲话,他的目光放在黑夜下的庭院,事情变得复杂了,根本就不是谁和谁的问题,比那要棘手多了。
他现在最怕的是云肴,而不是万叔嘴里的靳辰,他那个弟弟,靳泽不抱有任何希望和仁慈,他冷漠地听着靳辰的情况。
“他是在去地下室的时候恢复清醒的,是吗?”靳泽问了个与疯人院无关的问题,与靳辰安危无关的问题。
万叔迟疑:“应该是……”
他们并不确,云肴是哪一刻清醒过来的,万叔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已经恢复了:“您如果要是想确定,得问周杨……”
“不用了,”靳泽低下头,他的另一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是一个小盒子,靳泽道:“告诉院里那边,今天的事不要走漏风声,嘴巴都管紧点,知道为什么吧?”
还能有什么,靳夫人本来就着急,这要是让她听见了,指不定得闹出多大的事,云肴的身份很特殊,不让靳夫人跟他成为仇敌是第一大事,否则靳泽这个中间的角色不会好做。
“我明白。”万叔道:“我先去院里那边安排了。”
靳泽默认他的离去,没有张口回应,他打开手里的盒子,那枚戒指躺在手里,想到了三年前那个分手的夜晚,他觉得造化弄人,那个他本来要计划求婚的夜晚,却毫不留情地扇给他一记耳光,始作俑者,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坐在这个位置已经三年之久,早已经精疲力尽,他把自己投入进工作中,琐事中,那就是他许蔚给他治疗恶疾的建议,他有段时间没有想起过那个分手的雨夜,有段时间稳定了病情,有了好转,结果都是功亏一篑。
他在外人面前装得很好,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康复,已经从那段失败的感情里走了出来,他有了情人,也接受了新的人在身边,看起来都是好的趋势,可只有他靳泽自己才知道,这么多年的伪装有多疲惫。
他早就受够了这一切,如今这件事,也磨灭了他对靳辰最后的耐心,他不用再对这个人有什么容忍之地,恶种就是恶种,没有救治的方法,唯有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