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云肴低头看着她,很是无力地解释道:“我没有心思应付这些,我在京州过我的生活,您在兰溪过自己的生活,您晚年生活有伴,我真的觉得是一件很好的事,像我这种漂浮不定的人,给不了您家的感觉,您是个女人,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的,我不能时常陪伴您,工作很忙,与其逢年过节回去一次探望您,不如您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那样我会少了很多负罪感和愧疚心理。”
韩敏静哑口无言。
云肴道:“子穆的高考成绩出来了吧?他如果考上了京师大,我会请人帮他稳定在京州的生活,您和海叔都不用担心,如果没有……”
“他没考上,”韩敏静叹息,“还是差了些。”
云肴了然,惋惜道:“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复读还是怎样,您和海叔商量吧,看子穆自己的意愿,我不送您了,万叔就在外面,您跟他说一声就行。”
云肴走向了房门,没有再回头看韩敏静一眼,他又不是那个受了委屈还能奔进母亲怀里哭诉的小孩,云肴靠近房门时叮嘱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他走进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隔绝了韩敏静的身影和气息。
客厅里安静极了,韩敏静准备的话也没有说出来,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她一个人静静地坐了很久,里面都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来。
云肴不再想跟她纷争了。
韩敏静走到外面的时候,万叔很意外,韩敏静回头看了眼云肴进去的房间门,扶着玻璃门,低头道:“麻烦您……帮忙多照顾他一点。”
万叔没想到……云肴真的会这么狠心果决,连他的母亲,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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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肴不知道韩敏静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回到了房间里,坐在单人沙发上,抱着膝盖,呆呆傻傻地把半张脸埋进胳膊里。
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他脑子里已经没有了母亲的身影,这些年,他都快忘记了母亲的模样,方才出现,才又明晰了一点,云肴感到疲倦,大早上的,他就有点犯困。
没来得及睡,外面又传来动静,这个脚步声,是他回来了。
靳泽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在沙发里呆坐的人,单人沙发很大,几乎要埋没云肴的身影,靳泽推上卧室的房门,来到云肴跟前,低头凝视他。
“就这样把她送走?”他质问他,语气却是轻柔的,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云肴笑了一声说:“不然呢?跟她说,我这两年被欺负得好惨?她能做什么?”
靳泽低头看着云肴的发顶,他的头发很柔顺,发质也好,睡得凌乱,还没来得及打理,盖在憔悴的小脸上有几分可怜,靳泽凝神说:“你知道我叫她来的用意。”
云肴心知肚明:“哄我开心?”
靳泽问他:“那你现在开心了吗?”
一点也不,云肴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连撑起来的微笑都是假装。
云肴很诚实,诚实地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说谎有多没说服力,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色不好,云肴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他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好像在考虑合不合适,半晌,他吐息道:“你现在想让我怎么叫你?家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