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确实失血过多虚脱得很,他生怕怀里的女人真的消失,这手指头一刻也不敢抽出,就算吸干他的血,他也愿意。
所幸她没事的醒过来了,他总算暂时安下一颗心,但体力终究还是撑不住,确定她平安无事后,这回轮他沉沉睡去。
换苏菱守着他入睡,她静静的躺在他身旁,轻抚他极度苍白的脸庞。她担心这男人这般受她折腾,有朝一日真会被她害死,那股子不舍与自责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
然而他却仅仅睡不到一个时辰便醒过来了,醒来后竟要出门。
「你这身子还虚着,是要上哪儿去?」他才睡一会,元气都还没补回来,这时候出门,身子受得了吗?她跟着他下床,担心的问。
「我得去找鬼婆婆。」秦藏竹说。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可是……」她什么劝阻的话都来不及出口,他已穿上衣裳,拉着她出门去。
事实上,苏菱昨儿个本来就要找鬼婆婆谈谈的,因为发生李霏带道士来闹的插曲,才令她没走成这趟,想不到今见个就由他带她去了。
其实也难怪秦藏竹会焦虑不安,赶着带她去见鬼婆婆了。自从她让鬼婆婆救起之后,从不曾有像昨夜那般的状况发生,况且照理说,她已喝了他十个月的血,再过两个月,她的灵就能够修复完全,魂体应当是越来越强健才是,怎可能反而出现异象?
他百思不得其解,急着让鬼婆婆瞧瞧,想知晓她是不是起了什么变化,因此才会短暂休息,稍稍有了体力后,便立刻领着她匆匆来到鬼婆婆的住处。
可令他们错愕的是,鬼婆婆不在,只在门板上贴了张告示,道她云游去了,不日回来。
可这不日是何时?上面并没有明说,鬼婆婆为人孤僻,屋子里连个同住的仆人都没有,教他们想问也找不到人间一下。
两人只得又回到秦府,秦藏竹望着她,眼神越显深沉。「阿菱,在鬼婆婆回来前,你一刻也别离开我身边,我不想你再有任何意外。」
她露出一抹涩笑。「是不是咱们太紧张了,昨夜那只是突发事件,以后不见得会再发生,其实我们不必……」
「凡事还是小心点好,我容不得再失去你一次!」他正色道。
苏菱语塞了,眼眶逐渐泛红,点了点头。明白这是唯一教他安心的法子,既是如此,她还能说什么呢?
想来那日真是突发状况,之后连着好几日她都安然无事,并没有再出现任何不适,这让秦藏竹的情绪没再那么紧绷。
可秦家事业庞大,容不得他一刻闲,他既不愿意离开她,便每日不断有人捧着一迭又一迭的帐册进到勾栏院供他检阅,人也一批一批的来拜见请示他事情,让原本平静的勾栏院,这阵子倒像是真格的「勾栏院」了,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反教她不习惯,觉得吵。
这日苏菱躲在离欢的小屋里,抱着儿子嘟嘴生闷气,虽然旁人见不着她,可她却不能随意移动屋里的东西,更不能在人前抱孩子,因为这些「见鬼」的动作都能吓坏人,所以想抱儿子不能像以前一样,大刺刺的往圈子去,只能偷偷摸摸关着窗户在屋里抱,这当然令她全身不舒爽。
她无聊的和儿子躺在床上,陪儿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玩耍,有时扮鬼脸,有时咬咬他的嫩腿打发时间。
「这就是那女子住的勾栏院啊?」有人由她紧闭的窗前经过,低声交谈。
「是啊……嘘,莫在这里提这事,二爷若知道会不高兴的。」
「我知我知,我只是好奇,那女子难产死后,硬是将与外人生的儿子塞给二爷养,这女人分明是个居心叵测的淫妇啊……」说着,声音渐渐远去。
屋里的苏菱,霍然坐直身。居心叵测的淫妇?!这是在说她吗?
苏菱不禁低头盯住正朝她露笑的儿子。这已是第二次听见有人说欢儿不是那男人的孩子了……
顿时她有股冲动想冲出去抓住那两人问个明白,但想起她的声音他们根本听不见,只得又颓然的坐回床上,怔怔地望起天真无邪的儿子来。尽管秦藏竹清楚的告诉过她,儿子是两人的,但她在心底还是对这件事逐渐起了疑心。
她陷入自我的思绪里,没留心离欢的小手正把玩着她颈上的木牌,十个月大的他力气挺大的,玩着玩着,竟能一把扯下她的木牌,她颈子一凉,皱了眉,忽地觉得脑子一麻,有一瞬间她见到自己赤身躺在床上,身上覆了个男人,那男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