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戴家遭逢打压,几乎满门皆灭,戴珣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这时的他,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所有。不过或许老天也不想让他死得太早,戴珣碰到了魏锋,在他最失意之时将他拖出污泥。
似一线天光。
在戴珣的争取下,华玉生也算是容下了他。
可惜好花当折好玉易碎,脆弱的情谊很快就因一份机密文件而夭折。
而那个时候,戴珣又在想些什么呢?
每看一遍剧本,每推敲一遍剧情,许朝云便想叹息,叹世道无常,叹生死难料。
一遍遍地念着台词,许朝云不知不觉间就又成了那戏中人,按着自己补足的人物小传,将自己投到那片烽火燎乱的乱世当中。
“此世实不易,应有人以身投大义。”
这是许朝云心中为这个剧本定的基调,同时,这也是他为这个角色所定的基调。
面对苦难,合该是有人迎难而上的,也必定会有人迎难而上。
夜色中,带着凉意的风穿过开着的透明玻璃窗吹进屋内,纱质的白色窗帘在月光下扬起妖异的弧度,床上隐约有一团鼓起,在月色下隆起一长条的阴影。
疲惫的人沉沉睡去,双眼紧闭,皱着眉,在眉心印出几道褶痕。看起来,哪怕是在做梦,那也不是个很令人愉快的梦境。
梦里———
男人的两只手抓住许朝云细瘦的手腕。条件反射似的,许朝云屈起手臂想要挣脱,无奈,挣脱不得。
两条胳膊被人抓着狠狠地压在胸膛,压住那颗跳动地异常剧烈的心脏,“扑通——扑通——”,许朝云急促地汲取着空气中冰冷的氧气,像是沙漠中渴水的人在汲取生的希望。
上面的人入侵似的将自己的身体缓缓压在许朝云的身上,两唇相撞,如同两只野兽,凭借着想把一切都撕碎的毁灭欲,急切地将对方撕咬,不分胜负誓不罢休。
坚硬的利齿滑过软肉,倾轧每一处可能是对方弱点存在的地方。被试探的人毫不怯场,哪怕呼吸再热烈滚烫,他也冷静地感受并分析着入侵者对他的试探,同时也在寻找一击必杀的时机。
对面那只野兽太渴望新鲜的肉食了,躁动间,露出了破绽。许朝云的牙尖暗自发力,在徐远琮稍有松懈之时,狠狠咬了上去。
铁锈味在二人的唇齿间漫延开。
徐远琮的胸膛震动了一下,一声闷笑,还挺愉悦。
而这更加激怒了许朝云。
“滚开!你在发什么疯!”
但是抗拒并不会带来什么,反而让野兽的进攻变得愈发猛烈。
许朝云的下巴被人用手狠狠地捏住,整张嘴被迫张开,承受另一方的反击。
戾气在许朝云的眉眼间浮现,配合着因动怒而沾染血滴似的眼尾,艳丽得愈发惊心动魄。
月光下朦胧的两道交叠的影,像一场不死不休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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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银耳没加莲子
曾听人说,当一个人梦到他曾经爱过的人时,就证明这个人正在遗忘他。
醒来时,徐远琮面对身上的狼藉,面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尴尬。忍耐似的闭了闭眼,他掀开被子去浴室收拾残局。
清晨的风总是不吝啬地散发自己的魅力,毫无保留地将暖意席卷而走,等到徐远琮的手再探进被窝与床单之间的缝隙,那里已经变得冰冷无比,只剩下柔软的质地停留在原地。
七个小时的热度,不到三分钟就散了个干净。
徐远琮却没丝毫意外,高大的身影平静地站在床边叠起了被子,冷风灌入,他没管,只将被子叠好摆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