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珣,永远是纸醉金迷腐烂成泥的戴三少,之前啊,他骗他的。
没想到他竟信了。
转角口他们遇到一个女人,魏锋松开他的手,随手将他推给那个女人,嘴里吐出三个字,然后往远处逃命去了。
戴珣以为他会死,他是被人丢下当挡箭牌了,毕竟是他让任务失败了,不管这个任务是什么,总之,它失败了。
可戴珣被藏了起来,沉沉黑暗中,他好像听到了枪声,追逐声,最后是一下很沉闷的倒地声。
有点耳熟。
探寻着摸索过地板下每一寸被隔开的空间,感受它的震颤,随后震颤的频率一寸寸调低,恢复静谧,唯有戴珣一人的呼吸。
他安全了。
笑了声,戴珣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这一觉很久,当他被人拉出来的时候,四肢已经全麻了。
戴珣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华玉生,他坐在上首,手里拿着一支烟,默默地烧着,他吸了一口,一双眼垂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念悼。
他好像老了些。
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站在他身旁,还没说几句,就被华玉生抬手打断。
烟灰灼过他手背,落了地。
“以后,他就你带了。”
“他”?
我么?
戴珣听到华玉生对那个女人这么说,心里有些啼笑皆非。
怎么,让他害死一个人还不够,还要害死幽灼火作墙里春,当疯当疯
二十一次被喊“咔”后,许朝云被郑木宜勒令回去找回戴珣的状态。
许朝云飘似的回到酒店,反锁了门,躬身委地,栖息进那堆他淘来的民国旧物里。仿佛要让自己也变成一件老旧的商品。
破旧的煤油灯幽幽燃起,火苗跃动着,如同应和着什么一般,迟钝而和缓,又像是要撕开一切的昏暗。
好像要去挽救谁。
可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人需要被拯救。
或许是被围困在旧物里的老魂灵?许朝云转了转他那一双僵涩的眼珠子,扫过一件又一件或是精巧或是残破的物件,它们都称不上是古董,所以没有人会为了它们费心,许朝云也是,得来不费力,后面哪怕全丢了也不会可惜。
从一些不珍贵的东西里面能参透点什么呢?
许朝云想。
他又不是苦守藏经阁的扫地僧。
他也没那慧根。
他和徐远琮一个样啊!许朝云嘲讽地笑笑,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手一伸摸到墙上熟悉的开关,“啪”一声,灯开了。
满堂光辉明亮。
许朝云杵在原地静默片刻,让眼睛适应了一会儿过于明亮的房间,然后随手拿起衣架上的一件外套,出门了。
初春的天还有点冷,但晚风已经不刺骨了。
许朝云在街头无意义地游荡。
有代拍,有狗仔,他看到了,但是他不在意。
贩售吧,衡量出一个价格吧,许朝云甚至转头对他们藏身的灌木丛笑了笑,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他今天太无聊。
不过这也没什么,许朝云本就是个无聊的人。
走到一家火锅店门口,许朝云顺手搜了搜大众点评,评价不是太好,但也不算太差。就这吧,许朝云决定在这家店里解决掉他的晚饭。
他转身进店,点菜之际克制了一把,毕竟还要上镜,只点了个最基础的番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