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对许朝云的观感很复杂。
他是我的缪斯吗?
谢凌转了转眼珠,表明他在思考,随后他摇头。
已然不完全是了。
那么,他是我的爱人吗?
谢凌第一时间就划掉了这个可笑的答案。
他知道爱人应该怎么做,怎么当,怎么成为。
而他现在的行为,并不是在“爱”许朝云。
谢凌是自私的,那双湛蓝的眸底盛满的也全是资本残忍的算计。
什么是“爱”?谢凌如今对许朝云的一切作为都算不上。
况且,他也知道许朝云不愿成为他的爱人。
偶尔谢凌会幻想——没有人不会幻想,许朝云会低垂着睫羽,像位落难的陷入情谷欠的神,用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拉过他的手,摸上耻骨间的那副刚填色不久的画,跟他说:
“我想带着你的画和你上chang。”
“谢凌……”
不需要尊敬,不需要从容,只需要一点年轻的野蛮的羞赧的投入的爱,那种天真纯粹就足以让任何人为他下跪。
就像一切不可触碰一样让人愉快让人上瘾。
他会被他谱成一声声不成调的音节。
低哑到让人沉迷。
谢凌则在沉迷中落入绯红的无边梦境。
许朝云默许着,看他一步步沉沦。
哈,是了,谢凌给他打了过量的肌肉松弛剂,他根本就不能说话。
或许他也不想说话。
看着疲倦到躺在地上陷入昏睡的许朝云,谢凌想。
不过至少,谢凌不会强硬地将幻想变作现实——仅限于他把许朝云囚在庄园的第一个星期内。他们还有漫长的时间来产生羁绊,产生纠葛,产生恨,产生……爱。
谢凌的目光依然炽热而明亮,久久地望向眼前人。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谢凌的爱人,那么他一定会感动。
可惜许朝云不是。
他只会暗自计算着他失去的每一寸,然后像只落难但睚眦必报的兽,等着讨回来。
而那些目光……也不全然是坏事,贪恋的、膜拜的目光有时候也会成为一件幸事。
仅对这时的许朝云而言。
至少,谢凌在他身上所制造的一切祸端,都可以被冠上艺术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