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艺术,所以不会被不堪玷污。
尽管艺术,天生就被膜拜与亵玩。
渐熄了日光的画室中,被奉上高台的许朝云束缚了手脚,冷眼看着谢凌再一次在他眼前呼吸急促着镇压下欲望。
这时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在他扮演宁同光之前,他所看到的那份不知真假的资料:在这个国度,有9913的男ji都服务于男性。
以前的许朝云并没有那份羞耻感,因为他不曾真正地代入那个角色,他只是在扮演,用着他那些少得可怜的陪笑经验。
可如今,在被顶礼膜拜的瞬间,许朝云却深切地感受到能将所有炽热冷却的羞耻。
原来这时候的清醒是种原罪。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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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尖一抹蓝
都说动物会最先感受到天气与温度的变化,可若是它长于温室,那么它必然会失去那些如同天赋一般的感知——就如绿湖庄园里那只被豢养起来的白色蝴蝶。
而许朝云,他的生命仿佛被定格在破碎的那一瞬。
日寒月暖,他在瓮中。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昼夜在眼中也没了分别。
许朝云的观感日益麻木,逐渐变成机器上生锈的零部件,锈迹沿着肉身往他的灵魂漫延,旧日的热爱、未曾实现的梦想都随他一同在深海里沉沦。
许朝云对自己的身体日渐失去控制。
他只能感受到谢凌待他一天比一天更热切,而这让他更恐惧。
“疼……”
火焰燃烧的声音盖过了什么。
谢凌装作没听见,故意又扯了扯许朝云的衣衫。
把它扯得更低些。
好叫人触碰。
四周焰火升腾。
许朝云只觉熏熏然间,自己的四肢与躯干像是在被深海的藻类切割,自己的灵魂仿佛也在被食人的鱼类吞咽。
“……我怕。”
谢凌置若罔闻,我行我素地挥发着他的一切创意想象。他要许朝云这样,再要许朝云那样……他要许朝云成为他手中最完美的作品。
而这,怎么能被人打断呢?
直到被捆在十字架上的人被燎人的烟火熏出了泪,泪水灼热地滚落,落进谢凌伸出的掌心。这时,谢凌才真切地听到了许朝云的哀求:
“谢凌,我害怕。”
呼吸一窒。
顷刻间,浇灭大火的雨水瞬间落下,滋起一声挠骨似的响。
浓烟滚滚而起,谢凌面无表情地跨过那些残骸,走到许朝云身前。
浓烟染上了那张艳丽的脸,精心设计的发丝垮塌了,湿漉漉地贴在许朝云脸旁。突然,纯白的人扬起一双惶惑的眼,像是雨夜灌木丛中一只被人丢下的小狗,哀哀地用眼神向路过的行人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