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候鸟覆巢,他早就习惯了。
所以,他还演什么呢?
面上的悲伤逐渐褪了下来,许朝云嗤笑着,随手抹去脸上渐冷的水渍,转身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打把游戏吧,好久没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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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是下一场深渊
许朝云打完游戏,缩在沙发上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却看到外边一片漆黑。只有那轮永不悬落的月亮在尽心尽力地散发一点凉凉的光,尽管它已经小如眉弯。
是深夜到了。
他拢了拢衣衫,继续睡去。
第二天,许朝云披着一身浴袍,任由柔软的妆刷在他的妆面上涂画,涂至下颚,他配合地微微扬起下巴,柔软的羊毛却扫过他的喉结。
许朝云只觉喉头微痒。
拂去化妆师接近他的那只手,许朝云突然不可抑地弯下腰干呕了一声。
随即,顶着化妆师疑虑的目光,许朝云没事人一样坐回铁皮椅,毫不在意地冲着那人笑笑,颔首温声道:“我们继续。”
他平静地阖上眸,安静得像座任人装扮的洋娃娃,也像幅被万千笔墨涂抹的画报。
晕晕彩彩,无知无觉间就被人塑了形刻了像。
是过去被抹开,绘上新丽,是未来被摊开,待人起笔。
许朝云在光洁平滑的石板上躺开,绽开,只待一支伯乐来相他这匹千里马,为他铺就新色。
而他会享受。
华服披上,门开那一瞬,全场的摄像机都对准了他,像刀像枪像黎明降临的前哨。
而面对战场的武者已经全副武装,他勾唇浅笑,留下有情又似无情的战神像。
好像在静待一场大火,将他熊熊燃烧。
很少有人知道,从一开始,许朝云就没有巢,没有脚,只有翅膀,只能飞。
后来翅膀被人掰断了,许朝云只能在地上像条虫子一样蠕动,久了,他就变成了一只蜘蛛。
行动用爬,捕猎用网,如果会被伤害,他就吐出毒液,来让自己安全。
他总是会被人误解,许朝云已然习惯。
谢凌把他当杜鹃,重重叠叠地守卫,造下一个笼,只愿他啼血;徐远琮把他当玫瑰,异路了,就松开护持的那只手,想让下一个人来接他的班。
至于穆幼庭?他对许朝云来说总归是不一样的,可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必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