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
在这紧要关头?
话说这会儿安阳被顾青山这么个狗男人逼困在了栅栏上。
身后是深不见底的荷花池。
身前被狗男人堵住。
她孤立无援,无处可逃。
随时都担心着会不会掉下去。
大半夜的,还是除夕夜她若掉进了这荷花池,她一准再也不上来了,就让这么个狗男人永远失去她这么一位高贵得似神女下凡的郡主夫人罢。
她要让他再也没有夫人没有郡主没有媳妇儿了。
让他守一辈中活寡去。
安阳气愤不已的想着。
然而粼粼灯光下,一仰头,仿佛看到顾青山脖颈间根根爆起的青筋,又想到方才他气得脸黑的模样。
顾青山这人素来脾气甚好,其实并不爱生气,最多在她跟明月胡闹时,微微板着脸,装模作样的训斥几句。
可见今夜是当真气着了。
这会儿都气到要将她扔进荷花池了。
安阳自然知道他不会真扔,想了想,只用力抱紧了这狗男人,终于瑟瑟发抖的开口,试探问道:“我知道了,你是支持大皇兄的对不对,你如今已是大皇兄的人呢,如今大皇兄一党好不容易在朝堂之中占据了半壁江山,占据了有利地位,没想到二皇兄竟出现了,故而成为了你们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你才这么讨厌他的对不对?”
安阳冥思苦想着,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睿智的结论。
她洋洋得意的说着。
不想,话刚一落,只见那顾青山嗖地一下将脸转了过来,一脸恨恨的盯着她,恨不得凑上去将她咬上一口才好,嘴里一时咬牙阴恻恻道:“郡主真真聪慧得紧,朝堂局势信手拈来,若郡主是男儿身,这朝堂上哪还有大皇子二皇子什么事儿,这巍巍皇权,怕不过是郡主的唾手可得之物罢了。”
顾青山呵呵一声,如此评价着。
安阳被顾青山这番赞赏不已的高度评价,点评得忘乎所以,快要飘飘然了,然而不想下一刻,却见他语气一冷,骤然咬牙暗恨道:“再想!”
安阳一抬眼,只见那顾青山已是气得额上青筋根根外冒了,哪里是赞她,分明是被她这番话气得要原地暴走了,安阳一时脸上悻悻地,咬了咬唇,又一脸委屈道:“我怎么能猜到你无忧公子的心思啊,人都说男人心海底针,寻常男儿的心思我都猜不到,何况是你顾无忧顾大人的。”
安阳如是说着,说到这里,忽而灵机一动,又道:“夫君,你不知道吗,你可是探花郎呃,你不但能武,更是能文,你从北疆回京不过六年,便能一举高中夺得探花郎这一名头,你知道当年满京百姓们都怎么称赞你的么,他们皆说你是文曲星下凡呃,你可是天上的神人下凡历练的,你说你这般聪慧不凡,我屈屈一小女子哪里猜得透你探花郎的心思呢?”
安阳放肆地拍着顾青山的马匹。
一时用力的抱紧了顾青山的脖颈,微微撒娇道:“你就别气了嘛?”想了想,又道:“或者夫君可直接向我明言,你直接告诉我你忌讳什么,不喜什么,我下回留意些便是了嘛,你知道的嘛,我这人脑子笨,当年在书院念书时便次次得到乙丙丁,一次甲都没有得过的,你莫要让我猜来猜去嘛,可累人了!”
安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时改变了策略,不同他硬杠。
她如今可是箭在栅栏上,这万一他若是不小心失了手,倒霉受罪的可是她自己个。
再加上,与眼前这狗男人交锋也有好几回了,她深知这男人吃软也吃硬,不过二者两较,还是更吃软些的。
她搂着顾青山的脖颈,捏着嗓子,柔柔说着。
说话间,还有意无意的用脸蹭了下他的脸。
果然,下一刻,细微轻柔的摩挲瞬间激得男人浑身绷直了,不多时,便见那顾青山薅着她的腰,将微微往后倾的身子一把薅直了,顾青山分开她的双,腿,立在安阳身前,两,腿之间。
她坐在栅栏上。
他站在栅栏前。
两人的视线刚好齐平。
漆黑的黑夜里,四周一片昏暗不清。
不过他俩的头顶上,正好有一盏八宝宫灯,斜斜照射下来,打在两人的脸上,让两人的脸陷入忽明忽暗地夜色里。
顾青山盯着安阳一脸委屈又理直气壮的脸,定定的看了片刻,半晌,嘴角微微一抽,不知是被她的理直气壮给打败了,还是被她的厚脸皮给打败了,一时胸闷气短,一时又有些无可奈何,好半晌,终是咬了咬牙,斜斜瞅了安阳一眼,恶声恶气道:“回回不是丙便是丁,郡主竟还有脸主动提起这一茬。”
顾青山说这番话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仿佛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然而嘴角仍然忍不住细微的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