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对爵位没啥兴趣,即便封她个王妃,不过多几次入宫觐见的机会——可她本就懒怠与宫里人应酬。
当然得了铺子还是挺高兴的,皇家产业本就固若金汤,又因为打着天子旗号的缘故,生意也不愁销路,这么一个连本带利五万银子的当铺,足够她躺在家中数钱了。
诺敏只觉得对公爹有些不好意思,“会否太让他老人家破费?”
郁宛道:“你就安心收着吧,总比留在万岁爷手里渐渐化灰的好。”
乾隆如今可还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南巡已经结束,此生也不见得再有机会出游;大兴土木,宫里统共就剩这么几个人,建再多的宫殿给谁住?
了不起用在他日后的丧事上,那才叫白糟蹋呢。
得了郁宛的保证,诺敏方才安心下来,既然丈夫在爵位上稍稍吃亏些,那别的方面补足也是理所应当,这么一想就觉得皇帝十分圣明了。
郁宛办妥了差事,回头又去御前代诺敏致谢,“您瞧瞧,臣妾帮您卖了个多大的人情,如今您可是美名远扬了。”
乾隆失笑,“好好好,多亏你。”
他并不在乎儿媳们怎么看他,但见郁宛这样热切地当贤内助,还是饶有兴味——大概宫里的日子太无聊了,也只有坑他的时候眼睛里还能带点光。
他还有一事要跟郁宛商议,便是择一宗室之女许配给和珅嫡长子丰绅殷德,按皇室公主的规制操办,主婚人自当为郁宛这位执掌六宫的皇贵妃。
郁宛慧眼如炬,不着痕迹地瞥了皇帝一下,两人对了个默契的眼色。
比起她坑皇帝那点三脚猫工夫,皇帝坑起人才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骤然告知此事,必然早有了决断,郁宛只问道:“不知万岁爷挑了哪家的姑娘?”
乾隆叹息,“弘昼之孙倒是年貌相当,然其祖母早早定下婚事,可惜了;弘曕之孙比丰绅殷德小两岁,年方十一,少不得先成亲,过两年再圆房罢,好在果恭郡王福晋十分乐意。”
郁宛心说这才是糊涂的,真以为给和珅当儿媳妇是什么好事呢,别看这位大人眼下炙手可热,家业鼎盛的,到时候有倒霉的时候,身为姻亲又岂会不受连累?
相比之下,和亲王福晋倒是有大智慧的,又许是和亲王临终时意识到什么,才叮嘱早早给孙女定亲——他是被乾隆给坑怕了,纵使眼前有泼天富贵,只怕也吸引不来和亲王的渴望,谁知道里头藏着什么陷阱?
郁宛虽深明就里,但对这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交易,也只能听之任之,谁叫果福晋只贪眼前之利?或许她并非意识不到风险,只是被皇帝画的大饼蒙蔽了心窍罢了。
郁宛只庆幸阿木尔已经早早嫁人,怎么也轮不到她去掺和——和珅跌倒,嘉庆吃饱,这可不是一句空话,谁知道乾隆是否故意留着和珅这头肥羊,好待后来人宰杀,毕竟抄没的家私可都流进国库里了呢。
阿木尔现在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怕郁宛太过劳累,还专程过来帮忙,从以前那个账篇子都不认识的新手,到这会子娴熟地吩咐下人、交割对牌,看得郁宛百感交集。
孩子们也长大了呀。
不过阿木尔偶尔还是会流露出些顽皮劲,“听说丰绅殷德生得十分俊俏,颇有乃父之风,仪表堂堂呢。”
毕竟和珅也是朝上鼎鼎有名的美男子——乾隆好相貌,无论男女,但凡皮相出色些的,都能得他高看几分,这位是标标准准以貌取人。
郁宛面无表情,“额驸就在你身后,你不怕他听见?”
阿木尔啧声:“额娘又唬我,我可没那么好骗。”
以前郁宛就常拿这招吓她,弄得她跟小太监多说两句话都疑神疑鬼——明明额驸看着挺沉稳的,怎么背地里醋劲那么大?怕是从小酸菜吃多了吧。
阿木尔笑嘻嘻道:“我跟他说好了,今天不回家睡,他可不敢管我。”
身后传来轻轻两声咳嗽。
阿木尔僵着脸转过头去,不是纳兰宁致还能是谁?
这回可真叫逮了个正着,偏被他听见自己夸赞丰绅殷德,明知道额驸跟和珅父子都不对付。
可她就是单纯欣赏一下皮相呀。
阿木尔向郁宛投来求助的眼光。
郁宛表示爱莫能助,不过还是让早莺去府上开解了两句,其实她知道宁致不会拿阿木尔怎么样的——读书人就只会自个儿生闷气,偏偏阿木尔一见他情绪低沉,自个儿就心虚了,结果依旧得郁宛或者皇帝从中调停。
郁宛只想表示,你俩小年轻闹归闹,别叫旁人吃狗粮成不?
她跟乾隆倒是几十年来没红过脸,即便有什么隔阂,打一架就又和好如初了——当然是在床上妖精打架。
那种文雅含蓄的闹别扭方式,她真不懂。
乾隆五十七年,愉贵妃病终,郁宛请旨将婉妃晋为贵妃,小钮祜禄氏晋为诚妃,统领后宫这些年,她只专心贯彻一条宗旨,跟她混有肉吃,瞧瞧,多得人望呀!
乾隆顾不上理会,只摆了摆手让郁宛自便,他老人家正忙着撰写《御制十全记》。
该书记载了乾隆执政期间的十次重大军事行动,如平-->>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