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拿着面甲,站在屏风处的赫连曜道:“我并未受伤,听闻含岫中箭便来探望一二。”
邢大夫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眼赫连曜,又看了眼自己的徒弟。
赫连曜什么性子?
那是个出身顶级勋贵之家,又在军中摸爬滚打数年,凭借着无上的军功封侯的侯爷,性情冷,说一不二,除了在老侯爷侯夫人面前,鲜少有软和的时候。
可是现在他却因为听闻楚含岫受伤,连身上的银光甲都没脱下,就来探望。
邢大夫脑袋里的那根弦猛地动了动。
侯爷,无妻无夫郎。
徒弟,才十六岁快到十七岁,也还是个没出嫁的小哥儿。
他们两人……
邢大夫的目光直白得很,楚含岫赶紧道,“不是师父您想的那样!”
“师父,我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就不耽误您了,您继续为人诊治吧。”
楚含岫从椅子上站起来,拉好衣裳就往外走,他一走,赫连曜也抬脚跟了上去。
穿着一身银光甲的赫连曜实在是太显眼了,望着不停地看向他们的百姓和侍从,楚含岫摸了摸鼻子。
还不等他说话,赫连曜道:“去我的居所。”
楚含岫看向他的腿,点点头:“嗯。”
顶着一堆人的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专门为赫连曜收拾的宫殿。
靖国侯府进宫后住的宫殿是最靠近皇帝周行居住的乾天殿的守元殿,前后两套宫室,宽敞又明亮。
侯夫人带着赫连泽赫连静他们居住在后边的宫室,赫连曜和老侯爷居住在前边,至于旁边配套的偏殿等小一点的住所,侯府的下人们挤着住进去。
赫连曜一回来,原本在蘅霄院伺候的几个下人就走上来,为他脱下身上的银光甲,楚含岫就在旁边看着,当赫连曜身上的银光甲被放到一旁,仅穿着一身冬天的窄袖衣袍,颤动的膝盖露出一些异常的时候,他眉头皱了皱,走到赫连曜跟前。
下意识地,他就想要蹲下身去看看赫连曜的腿,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肩膀。
他这才想起自己带着伤,便直挺挺地站着,道:“侯爷您坐下,把裤腿捞起来我看看。”
赫连曜扬手,等殿内所有的下人都退下后,望着楚含岫:“我无碍,先将你的伤治愈。”
楚含岫眨了眨眼睛,咕哝道:“侯爷您知道我有异能,撤到宫里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怎么……”
“我担心你,不忍你疼痛,纵使知晓你有异能,不会有事,亦免不了担忧。”赫连曜的话接着他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楚含岫望着赫连曜,张了张嘴,愣是没把这话接下去。
自从赫连曜跟他摊牌,说对他有意后,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平日里两人相处都跟从前没什么差别。
现在赫连曜乍一将对他的关怀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起初见赫连曜的场景,以及那会儿为了诊治他的双腿和穴位,跟他发生那样的关系……
那些画面实在是太限制级了!
楚含岫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压下去,但莫名地,那些画面像变成了钩子,在他心底轻轻地勾了一下。
这一下,让楚含岫身体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事情,尾椎骨那儿酥了酥。
“……”楚含岫狠狠摸了摸鼻子,食色性也,人总有脑子开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刚才那反应也没错。
就是,在赫连曜这股另外一个当事人面前想起那事儿,还生出一丢丢不合时宜的感觉,有点糗。
他微微垂着头,抬起手放到自己肩膀和腰腹的两处伤口处,比从前凝练了许多的乳白色光芒出现,一会儿后,放下手:“已经痊愈,侯爷你……不用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