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来话长,况且第二关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是尽快解决这一关卡的任务吧。”溪庆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只能硬着头皮换了话题。
“我没法完成这一关的任务。”梵妮突然伸手捂住了脸,绝望的呜咽声从指缝中传出。
“你别急啊,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一起等死。”溪庆有些慌乱,面前的女孩还有角落里那双圆溜溜盯着自己的眼睛都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缓解同伴的心情这种事情他一直做不来。
“我必须烧死她我才能通关。”梵妮仍然捂着脸,后腰靠在了墙壁上。
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放在了那小女孩的头上,像是怜惜的物件一般轻轻摸了摸,又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轻轻在她的脸蛋上触碰着。
“那就烧死她,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这只是虚拟的人物,通过数据堆砌出来的东西,即使将它破坏掉也无需顾虑。”溪庆轻声说着,想要打消梵妮的疑虑,让她能够安心完成任务,“如果你下不去手,也可以我来,我并不认识她,也不存在恻隐之心。”
溪庆想得很是周到,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这一层的难度看起来并不大,那位老妇人离开后便再没有了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不是。”梵妮摇了摇头,有些无力地垂下手臂,蹲下身子与女孩面对面。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她的口中被塞了一团布片,故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梵妮望着女孩,眼里流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大约几秒后,她回过头望向溪庆,眸色深沉:“这个女孩是七岁时候的我,如果我杀掉她,那么我就会立刻消失。”
此话一出,溪庆顿觉头皮发麻,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问题是无解的,杀掉小时候的自己或者杀死自己,无论哪一条路结果都是一致的。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杀掉这个孩子?”溪庆好奇地问道,他不得不询问更多的细节来找到破绽,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个解法。
“她是我外婆,可惜她并没有认出长大后的我的样子,她以为我是家里唯一的女佣。我出生的时候被镇上的神父说是女巫,本应该立即被处死,但神父宅心仁厚,他收留了我,我便一直跟随神父居住在教堂里面,学习祷告,聆听上帝的声音。但后来,神父死去了,人们说是因为我这个女巫,他们要处死我,母亲将我救回家中,镇上的居民只给我们十天时间,要我们家交出我的尸体并挂在十字架上经受苦难。”梵妮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个旁人不足为道的故事。
她仿佛从事件的漩涡中心抽离出来,站在一旁望向幼时的自己,做不出任何举动。
“这……很抱歉勾起你不好的回忆。”溪庆绞尽脑汁凑出一句安慰的话语来。
“没关系,造出这一切的是这个游戏,并不是你。”梵妮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一些甩到了小女孩的脸上。
这个女孩不知道是否听明白了,她的嘴角咧了咧,塞着布团艰难地挤出一个憨笑。
梵妮被逗笑了,她抬手取出了小女孩口中的东西,紧紧攥在手心中,怜惜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女孩唇角的水渍。
“唉。”她轻声叹了口气。
“等下,梵妮。”一瞬间溪庆捕捉到了什么东西,他匆忙开口,“既然你活到了现在,那么你那天一定没有出事,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同时救下你们两个的方法。”
梵妮无动于衷,她依然望着小女孩,眉眼弯弯地轻声用另一种语言和她对话。
溪庆能感觉出来是在问小女孩身体是否不适之类的简单问题,他噤了声默默站在一边。
从进入大楼到现在过去了多久呢?他记不清了,十个小时,活下来的玩家到底有多少个,这里有多少层,溪庆一无所知,他不确定在是个小时内自己能否见到所有玩家。
怎么自己成了死神一样的存在,光临每个玩家所在的楼层,不是自己的队友那就冷眼旁观任凭他们死去,是自己的队友那便稍微伸出援手。
溪庆不由得笑了笑,死神最后收走的倒是自己的命,还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