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看迷

书看迷>南与北 > 第70章(第1页)

第70章(第1页)

小燃沉吟了一会儿,把门轻轻关上,脚步声远去。

玉锦机械地把洗漱这些事情忙完,歪倒在床上,幽暗的空间里,她僵硬地躺着,动弹不得,身上积累的所有病灶不用超声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它们在疼,在呼喊,在跟她为难。前所未有过的愤怒、迷茫、无助,有无数人在她脑海中嘈杂地吵架,有一千个人劝她放下,就有一千零一个人反问:凭什么?

每一个意难平的背后,不是因为对逝去的往事还有留恋,而是没法接受现实的狼狈。她对他的那些依赖,付出的那些好,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匕首,一下一下地锉着,能要人命。

可说起来,即便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那刀也是她亲手递过去的,如果没有她提供机会,他如何能够伤害她半分?

圣母和恶魔,本来就是一路人。

更何况,纪寒铮也算不上恶魔,他只是活在现实里的一个男人,是她太不现实了,大家选择不同,不必同行。

那就一起放手吧,不以怨妇的姿态。

她已经不年轻了,面部的胶原蛋白像可耻的小偷一样每天都悄悄带走点什么,表情的纹理正在往下生长,因为没有积极地去健身,四肢的肌肉已经开始变得松弛,——这个年纪,还要为感情的事失魂落魄,真让人难为情。

要感谢纪先生,在她生命中的秋天来临之前,给她上了这么重要的一课。

时令进入二月,h省的天气突然怪异起来。天气预报上说,本岛近期持续小到中雨,局部大雨,北部和西部最低气温将降至8度左右。玉锦原本就不耐寒,加上心情萧瑟到极点,终于在降温的第二天就病倒了。她吃了药就躺在床上睡,魂思颠倒,不知魏晋。室内光线幽暗得如同蒙了一层纱,只有手机的铃声间或响起,把她从昏睡中惊醒,打开看,时常是垃圾短信,要不,就是小燃的电话——叫她起床吃饭,吃药。唯有一次,是纪寒铮发来的,没有什么话,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那是凌晨1点多发出的一条微信,她不知道纪先生深夜不休息,给她发这样的信息干什么,难道是经不住良心的拷问,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才来给她致歉的?那样的话,简直有些滑稽了。

因为她最讨厌这样的做派,如果做个坏人,就请坏到底,不要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要不连对方也会大大地感到疑惑,问一句:你到底要怎样?

还好,如她所愿,这样的信息,只有一次。

玉锦望着他的头像,熟悉的,曾经无比眷恋的,只要闪动一下,就会让她雀跃的那个头像,凝神了好久,然后,点了删除。她的手微微颤抖,因为发炎而肿胀的气道更加喘不上气,心脏仿佛会在那一刻停止跳动,——这次删掉之后,就再也没有“之后”了。他说过“永远爱你”,可他不懂永远,这才是永远,永远沉寂,消失于彼此的生命中。

其实她也纠结过很多次,到底要不要删掉他,删掉似乎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可她发现不删掉是不行的。如果,曾经那么亲密的人,以后还可以平平常常地躺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却一言不发,永无交集,和其他在饭局上加了微信却从不联系的人毫无二致,这个结果,她一想起来,连呼吸都是痛的。

海平的天还是没有晴起来,室内的潮湿度让人幻想可以在空气中养一些小体的金鱼。她病病歪歪地过了将近一个月,在各种奇怪药片的加持下,终于慢慢好了起来。她开始一点一点整理房间,那些多余的东西,统统扔出去,东西少了,地方就腾出来了,这个房子里的霉运和潮气一样,需要一次彻底的清理。

扔掉的,基本上都是能带给她回忆的东西,比如他送她的一盒大地色系的口红,几条真丝方巾,款型各异的女包,还有一套咖啡杯,英式的,杯的内圈和外圈都点缀着粉色的玫瑰图案,这些是纪寒铮的趣味,他如果愿意,真的很知道如何讨好女人。

她整理着,一件一件往垃圾袋里装,忽然脑中叮铃一响,她拉开抽屉,找到一个锡制的首饰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枚闪烁着优美哑光的铂金戒指,他曾经亲手给她戴上,后来她因为不习惯,总觉得碍事,取下来收在了匣子里。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它。扔了于心不忍,留下它,就像是留了一颗子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定还会打中自己。

到了晚间,她心思浮动,开始鬼使神差地翻手机app。“海聊”,多么遥远而熟悉的名字,她早就不用了,登录密码都忘了,用了短信验证码的办法才登上去,然后,一条条信息叮当作响,隔着时间的长河,死去的记忆化为片片蝴蝶,朝她密不透风地扑过来。

那次,她看到他的手机相册里,他和英英、仔仔的合影“去而复返”,一怒之下搬出纪寒铮的家,之后是长时间的冷战,她以为他没有联系她,可“海聊”里面,一个叫“北塞西风”的男人,却对一个叫“千山暮雪”的女人说:我们之间,没有别人,你要相信我。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