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欣自己也哭了起来:
“姐姐,你答应我,现在做了皇后,再也没有什么迈步过去的槛了,你不要再做傻事好不好?陛下让你吃过这么多苦,如今这皇后之位也算苦尽甘来,你可千万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和他赌气。”
“男人就是贱,你不要和贱人计较。自古帝王多短命,你就熬死他,届时开开心心当太后、当太皇太后,咱们姐妹一起养面首。”
祝思嘉被她逗得破涕为笑,为了让余欣放下,她点头同意,又叹气道:
“太后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没有子嗣,他在时我能是皇后。倘若他走后,未央宫那位的儿子可不会放过我。”
“就说这几日,我下令节流以来,她宫中用度只增不减,处处和我作对,被我强制收拾了才肯安分些。人家和陛下有着表兄妹的情分,我怎么敢多去招惹?说不准她儿子连这都能记我一笔。”
余欣:“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您。”
祝思嘉:“嗯?”
余欣:“昨日我母亲进宫探望我,和我透露了许多事。据我父亲猜测,陛下从东倭归来,保不齐就要去母留子,把那位的孩子过继到您膝下养着了。陛下已经秘密给他送过书信,让他准备做三朝太师呢。再忍她一些时日又有何妨?甚至无需脏了你自己的手。”
听着这些话,祝思嘉看上去确实前途无量啊。
她没有子嗣,晏修可以夺别人的过来;她和祝思仪不对付,晏修就能狠下心要祝思仪的命。
这样的**,换作旁人都走不动道了。
但她从未想过要当一辈子晏修的皇后。
而且,祝思仪的命,得她亲自取。
……
回忆起和余欣几日前这场对话,祝思嘉缓缓叹了口气,找出纸笔,开始写遗书。
她可以“死”,但不能这么毫无价值地死。
她要为死后的一切都铺好路,晏修如果当真爱她,就该会主动为她去做的。
这第一,她要让晏修在她死后,要么宠幸宫中这几人,为大秦生出储君,不要浪费别人的大好年华,让人家在宫里当活寡妇;要么,他如果实在不想,那就许她们自由身,封她们为郡主,给她们重新指婚。
毕竟当初这批人,是张太后硬塞到他宫中的。
他和张太后赌气,没有拒绝,所以收进宫中当挂件一样摆放。
第二件事嘛……
祝思嘉边想边写,钟姑姑忽然在门外通传道:“娘娘,碎玉在正殿求见。”
碎玉?
祝思嘉收好遗书,对镜整理衣着。
到正殿时,宫人退下,只留碎玉一人向她禀报。
碎玉把这段时间搜罗的好消息都告诉了她。
“娘娘,属下也找到属下那具壳了。”碎玉的嘴角快要压不住,“您放心,属下绝对没有滥杀无辜。”
祝思嘉:“第二件事呢?”
碎玉:“嘉义侯安排得很好,属下去观察了一番,他在减少宫中夜巡人员的同时,又能做到将公务处理得滴水不漏。而且他特意留了时间空隙,方便咱们能顺利接近御花园假山。”
祝思嘉:“他好歹是惊才绝绝的侯爷,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你方才说还有一件喜事,是什么?”
碎玉:“至多二月初,陛下就能回到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