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向自己提要求,总是好的。
当夜,祝思嘉睡下后。
晏行特意叫馨儿去问话:“夫人今日可有任何异常?还是那般爱唉声叹气吗?”
每日,他都要从馨儿口里探得祝思嘉的行踪状态,今夜也不例外。
萍儿答道:“异常倒没有,只是夫人今日开心了很多,没有再叹气了,还拉着奴婢一起喝了雪梨汤,讲了许多话。”
晏行含笑:“怪不得……”
怪不得她今日竟然愿意主动找他说些话了。
他又问:“你们说了些什么?”
祝思嘉的心眼子可多着呢,没准她正想从萍儿这里找到出逃的法子,他必然要加倍提防回去。
萍儿:“夫人说,她看见奴婢就想到了她的妹妹。公子,看来夫人不开心是因为离家太远了,奴婢瞧着她实在可怜,您这般疼爱她,不妨将她的妹妹接过来同住如何?”
她是当真为祝思嘉考虑,才敢大胆向晏行提议。
反正公子平日里都是个好说话的、总爱笑的,似三月的春风一般暖,总不会怪罪他的吧?
谁料晏行眼底忽然冒出丝丝缕缕寒意,他脸上虽挂着笑,但这笑意不达眼底,让萍儿瘆得慌。
晏行眯了眯眼,打量萍儿:“你只是我花十两银子买来的奴婢,就该有奴婢的自觉。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你自己心中有分寸。她可怜,但永远轮不着你一个下人去可怜,明白了?”
萍儿险些被他训出眼泪,委屈点头:“明白了。”
她刚想退下歇息,又被晏行叫住,见他眼里完全没了方才的寒意,仿佛那个笑面虎是她的错觉一般。
晏行递给她一袋银子:“你那股灵气,确实像她的妹妹。拿着这些钱,明日去街上买些像样的衣服回来穿。既然她思念亲人,便由你暂时替代她的妹妹,她妹妹穿黄衣好看,你也买些鹅黄色的。”
……
第二日,祝思嘉睁开眼,便看到穿着新衣坐在一旁等候她起身的萍儿。
她又试图找萍儿说话,但萍儿的话比昨日少了许多,似在有意避着她,只是默默得替她端来一个托盘。
托盘上是各式各样的发带、短短薄薄的发钗。
晏行为了防止她自尽,更是为了防止她刺杀他,便不让她佩戴过于华丽的饰物,免得她投机取巧。
至于刀具等器物,她更是想都别想带进屋。
所以这段时日,她都被迫打扮得与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这副完全成熟的身躯,配上过于年轻的衣着,不伦不类的,偏偏晏行喜欢得不行。
祝思嘉问道:“萍儿,你今日怎么不同我说话了?”
萍儿不敢抬眼看她:“夫人,萍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
一定是被晏行那个人渣骂了。
祝思嘉了然于心,捏着帕子,又开始落起泪:“可是你不和我说话,我整日闷在这屋子里,实在辜负大好时光,我还不如去死了的好。”
见她自怨自艾,萍儿的心都紧了起来,立刻安慰她:“夫人!您万万不能做傻事,萍儿这就和您说。”
祝思嘉见缝插针:“好,但你记住,公子的脾气其实不大好,我们白日说过些什么,你都别和他提就对了,明白了吗?”
萍儿猛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