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韶问:“你真的准备等那个丑颜色的调货?”
“当然不,”隋恕道,“只是一种游客话术,一定概率会奏效。”
“如果赌出失败的结果呢?”她皱起眉头,问。
“那就换另一种方法,有的sa喜欢吃回扣,有的sa看中长期……”
隋恕敛目,侧头看向她,目光将她包裹。
简韶在这种注视里后退。
“嗯?”隋恕蹙眉。
“我不想要了。”她突然说。
简韶仿佛忽而想到了某种可能,神情变得极为困顿不安,连盒子都变成烫手的山芋。
“我们回去吧,”她说,“这个能不能退掉?”
“很衬你的裙子。”
简韶摇摇头:“我用不到,而且不实用。”
“还有别的没有买。”隋恕说。
“我很累了。”简韶的情绪变差。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临时住所。
天空聚起乌云。
简韶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到吃饭的时间。
咚咚咚——
隋恕在外面敲门。
她不想开,盯着洁白的天花板。
门外很快歇了声音。
半晌,简韶起身,开了条门缝。
隋恕早已不在门口,不过外面摆着几个盒子,是她随手指过的那几个。
还有一张便签:饭在餐桌上。
简韶的手微微颤抖,看着这些包装精美的盒子,只觉得厌恶和恐惧。
她一直觉得隋恕是体面的人,骄傲的人,不会追究分手的人。但是她忘记了,隋恕是一个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也会去试可能性的人。
简韶慢吞吞地走出去,隋恕坐在桌旁,在看一篇英文文献。
“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有真的想要这些东西,”她组织措辞,“几十万人民币可以做许多事情,不应该浪费在几个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包身上,它们又沉、表皮又脆弱,我用帆布袋一样很开心。”
白亮的灯光,隋恕的目光凛凛,简韶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忍无可忍,再也装不下去,提醒他:“隋恕,我们早就分手了!”
窗外传来一声闷雷。
雨点如密密麻麻的大鼓。
他轻笑一声,声音幽幽的,穿梭于夜雨中。
无边的湿黏、冰冷,诛戮、屠宰。正如白新波死掉的夜晚,他回到平城,在冷森的雨声中亲吻她。
隋恕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我从未同意过分手。”
雪白的闪电打在脆弱的玻璃,她的侧脸如一柄愕然失措的刀锋,直直地插进心底。
她猜想过所有的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他竟然还对她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