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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看迷>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 > 方士(第2页)

方士(第2页)

穆祺对宗教的沿革并不精通,但总觉得这妖道的遣词造句中有标些古怪的即视感,可这种即视感终究无可言说,只能憨在心中疑惑不已。

直到当天晚上,已经在翰林院入职的张太岳照例将修订的《元史》拿了回来

(没错,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奉命紧急编订元史的几位新人都知道让世子先看看),穆祺将元未的历史简单一扫,忽尔恍然大悟,几乎要拍案而起:

【奶奶的,这方士搞的是明教那一派的教义!】

飞玄真君右手微颤,不由在裤管上滴落了两滴温热的茶水。他不动声色的搁下了茶盏,随意抖动了衣袖,遮住了湿润的裤子。

隔着御榻前的重重轻纱,没有人能看到皇帝那一瞬间的怔忠。御槐之下,被特赐席地而坐的瘦小方士正演练着盘膝打坐五心朝天的姿势,给皇帝细细讲解修炼元神的静功;而尹王则路坐在旁,侧耳倾听,恭敬之至

没错,在尹王辛苦造势之后,正处于空窗期的皇帝一时寂寞,到底还是召见了被自己这位皇叔反复举荐的仙师一一实际上,以尹王一开始的计划,是打算在觐见之初就一鸣惊人,借着威势一举将参云子推到皇帝面前。可惜出师未捷身先败,被穆国公世子天外飞仙的神经一招击破金身之后,尹王的盘算近乎全部落空,不得不含愤忍辱,到京城中到处做路推搞营销,而最终展示的效果,也难免就要差的多了。

仅凭这一点,他就与那个疯狗不共戴天!

不过,参云子的口才毕竟是出色的。虽然一见面就顶了这么个逆天的debuff,

但这考方士循循善诱娓娓道来,三言两语之间便引动了皇帝渴慕长生的那一点贪欲。

对症下药就坡下驴,问答间便有了不小的兴致。

不过,有兴趣归有兴趣,一旦涉及到“明教“这两个字…

飞玄真君稍稍拙了抬眉毛。

[善恶二元,将肉身视为黑暗的囚笼,纯粹而洁净的灵魂视为光明的本质一一虽然用元神什么的摘了点掩饰,但这绝璧是明教,只不过是被大量扭曲后的明教教义

…嘶,朱重八

的子孙居然找了个明教的方士,这有点太微妙了吧?】

的确是有点太微妙了,微妙得让飞玄真君的呼吸都乱了一拍。因为蕾意的隐藏与歪曲,至高祖皇帝以来数百年,已经很少有人能现国朝与明教那若有若无的联系了,更不会留意高祖创业之初的往事(否则“贼僧“云云,也不能掩盖这么久);大概只有历代皇帝,还能从内部的记载中窥伺到真相的一角。

原本以为沧海根田之后,明教渐次衰落,这份往事已经可以由时间消磨;但现在看来,旁人知不知道不好说,这事情终究还是瞒不过请仙人。

【从七十年代对大安历史的再掘看,高祖皇帝朱重八的起价是绝对与明教与白莲教脱不了干系的,甚至起家的第一份原始股,搞不好就是教里的弟兄投的。不少典籍中称呼朱重八为“明王“、“教王“,其实也算其来有自。】

在这一段心音之下,还有无数奇特的声响在耳边闪过,显然是请仙人启动了天书的什么“搜索“功能,正在逐一查找资料。这些资料或精深或晦涂,走马观花难以尽览。但皇帝却面色沉静,只是右手轻轻捏了一个冲斗镇心的法诀一一相较于隔岸观花的后世研究者,皇帝掌握的一手资料总是要更多一些。飞玄真君万寿帝君就清清楚楚的明白,高祖皇帝岂止是与明教“脱不了干系“而已?彼此瓜葛之重,即使再如何尽力抹消,都是去不了痕迹的。

事实上,当初高祖皇帝定鼎登基确立国号之时,明教的影响就曾若隐若现的浮出过水面;高祖皇帝曾受封为吴王,以汉、唐以来的惯例,新朝国号应为“吴“;不过吴王毕竟太过泛滥,又来自朱重八竭力想要遗忘的红巾军韩林儿,实在不算合适。于是退而求其次,打算探寻高祖皇帝的祖籍,以此为号;但高皇帝祖籍总在春秋宋国一代,按照惯例应该叫“宋“,最为稳妥。可国号这种事买新不买旧,他赵大是个宋,我朱重八也是个宋,将来史书撕扯起来,谁才是正统?

一一再说了,韩林儿的政权,可也是「宋“呢!

所以,在争执不下时,“大明“这个国号便悄悄浮出水面,并几乎已经得到了月有人的赞同。直到有文官偶然现,南朝刘宋孝武帝刘骏的年号,也叫“大明“。

一一你们大宋是没完了是吧?要不高皇帝改叫韩重八赵重八或者刘重八,大家大宋f4组团出道得了呗?!

在这个处处都隐藏着大宋的险恶世界里,绝不想变成大宋的朱重八奋力挣扎,

终于抛弃了以往一切的惯例,硬是拿自己曾经担当过的什么“安国节度使“,给国号定了个「大安“。

不过,虽然“大明“功亏一笆,但能力排众议走到最后,基本能看出明教及白玲教的分量。当然,几百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不算数,但一个明教教徒十方百计攀附着宗室到达皇帝御前,又是愚要做什么?

飞玄真君万寿帝君眯起了眼普。

恰好在此时,天书又开始了喃咕: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残存的明教一直对朱重八和他的王朝感情复杂。高祖皇帝登基之后基本完全摒弃了明教的理念,甚至将红巾军等称为“妖人“,将倡大的国家完全转变为了一个与历代正统毫无异样的儒教农耕帝国;这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是实打实的过河拆桥、始乱终弃,不能不引明教教徒深刻而持久的怨愚;但另一方面,高祖皇帝的功业又太过于辉煌,甚至可以算出了明教建设之初最狂野的想象;

所以,教徒们又不自觉的畏惧高祖皇帝,忌惮朱家皇室,并将之视为神明的化身,伟大的明王一一归根到底,还是只敢跪着造反而已。

不过说句实话,考朱虽然确实不地道,但如果按民间宗教那一套建国,确实也魔怔了一点。如果以当时的教义,那老朱是明王降世,可称天王,朱老四是真武陶世,可称天兄;虽然天王天兄父子和乐,但到底也走到了天兄杀天侄的地步。所以说还是那句话,我们大安也有自己的洪天王,我们大安也有自己的拜上帝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太平天国,历史这玩意儿查重率也太高了。】

天书还在继续吐槽,但皇帝已经不在意了。他霍然坐直了身子,眼眸中骤然闪过了一道精光,直直逼向满脸沟壑的者方士。

高祖皇帝与明教之间或者有一点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什么始乱终弃欲拒还休什么后来的怨恨那么深只因当初相遥那么美,但对当今圣上来说,这一切都绝不重要。能让他迅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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