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兆迈步上去,连余光都未给他们,只留下句:“料理了。”
天音阁内,众长老率弟子已在此等候多时。
平日里除了宗主长老无人能踏入的禁地,只在每十年的这一日开放一层大殿,允一千名拿到听学资格的弟子进入。
本该由容兆这位宗主主讲,他却姗姗来迟。
众长老们面有不快,为首的戚长老问他:“宗主方才在路上又处置了两名弟子?”
消息倒是传得快,容兆随意说道:“毫无感恩心,乱嚼舌根之人,料理了也便料理了。”
戚长老提醒道:“按着宗门戒律,本不该……”
“你在教我做事?”容兆平静问他。
对方一噎,竟是语塞。
自九霄天山回来后,容兆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心思难测,委实叫身边人如履薄冰。
他们纵有满腔怨气,在面对容兆时,又底气不足,最终只能低头。
“……我也只是觉得,驭下太严苛了,难免引来诸多非议。”对方解释道。
容兆全无兴致多言,示意人:“开始。”
戚长老面色难堪,容兆再不理他,上去了授学台。
他只讲了半个时辰剑道,虽如此,已足够叫一众弟子受益匪浅。
将位置让给其他长老,他没有离开,独自一人上了楼。
楼下的声响远去,在这静谧的一方世界里,只余落雨声。
一条疯狗
=
紫霄殿。
自九霄天山回来,容兆命人将乌见浒安置于此,自己也在这里常住下来,方便一边处理宗门事务,一边看顾他。
虽大多数时候,容兆其实很少见外人,旁的人来求见,无论长老弟子,若无要事一概不理。
门中传言他感情用事、过于任性,容兆从不放在心上,我行我素,全凭自己心意行事。
那夜自天音阁回来,他浑身湿透、狼狈若癫,在始终昏迷不醒的乌见浒身旁趴了一整夜,也做了一整夜的梦。
梦里全是他与乌见浒的过往,好的、坏的,一遍遍在梦境中重演。
梦醒之后又仿佛一切未发生过,他依旧是元巳仙宗最说一不二的宗主。只是脸上的神情愈少、人愈淡漠,时常默不作声盯着谁时,一个眼神能便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