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不好,阴阴沉沉。这天宋迎春照常在庙里等邹良,眼看着到了放学时候,忽然下起了雪。老天像是憋久了,大片的雪花洋洋洒洒落下,不多会就湿了地面。宋迎春越等越急,雪天路滑,他希望邹良今天别来了,太麻烦。
拿起纸伞,宋迎春往学堂方向跑,刚出门没多久,就看见迎面走来的邹良。他穿着玄青的披风,被雪淋白了头。
“你怎么没打伞。”宋迎春几步跑到邹良身边,他个头高,宋迎春高举着伞凑过去。那纸伞老旧,破了不少,宋迎春又慌忙把伞面转转,好的那面罩着邹良,破烂的这边留给自己。
邹良扫扫头上的雪,毫不在意:“忘记带了,快走吧。”
刚到庙里,宋迎春就去烧炭。他走的急,庙里窗户也是坏的,炭块早被落进来的雪打湿,宋迎春很懊恼,说道:“良哥,今天不学了,你早些回去吧。”
“瞎说什么呢。”邹良解下披风,在桌上摆好笔墨。“过来,今天我要教你写名字的。”
宋迎春又开始欣喜,他只知道自己出生时迎春花开的好,爹爹便用花给他当了名字,却从不知道那三个字怎么写。
他坐下,一笔一划跟着邹良学。十来遍后,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变得规整不少,邹良拿出一张新纸:“差不多了,再写一遍我来看看。”
雪白的纸上,宋迎春慢吞吞写下自己的名字,邹良夸他写得好,进步快。宋迎春心头很暖,他小声问道:“良哥,你的名字怎么写?”
“我的?”邹良笑笑。
他拿起毛笔,在宋迎春的字旁落笔。
“这是邹。”
“这是良。”
邹良说着,写完自己的两个字,字行正倚交错,落笔苍劲有力。宋迎春在心里偷偷记下那些笔画,邹良的名字不难写,他定能写会。
风忽然转了方向,夹着雪花吹过来。宋迎春下意识地护住邹良,伸手拥了拥他。
“良哥,你怎么这么冰。”宋迎春心疼了。
“嚯,迎春你好暖和啊。”邹良把手贴到宋迎春脸上,本来只是热,很快那张脸就红了起来。
风更大了些,两人坐在蒲团上,靠着墙躲雪。宋迎春能感觉到邹良的体温还是偏冷,便往他身边靠靠,试图让他暖和一些。
邹良一把抱住宋迎春,扣着他的脑袋压在肩上,两个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宋迎春心口突突猛跳,刚想挣开,就听见邹良说:“迎春,这样我便不冷了。”
“别动。”
宋迎春便不动了,带着点怯,在邹良怀中安静下来。
雪花落在砚台里,落在白纸上。宋迎春看见融化的雪水打湿了墨迹,他和邹良的名字,糊在了一起。
平行番外3
曹斌爹爹好酒,常让他拿糕饼去邹良家的店里换酒喝,两人从小就认识,大了更是一起入学堂,同窗多年。
他不如邹良功课好,家里虽不指望他考出什么名堂,但也得读书明理,不能当个目不识丁的粗人。
曹斌不爱读书,旁门左道的玩乐事倒是精通。这日他兴冲冲地来学堂,坐到邹良身边耳语:“我寻了好东西,放学一起看。”
邹良没兴趣:“放学我有事。”
曹斌赶紧说:“真是好东西,我当你是最亲的兄弟才带你看。”
“那就现在看。”
曹斌在兴头上,拉着邹良躲到无人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卷,迫不及待打开,笑嘻嘻道:“没见过吧。”
邹良翻了几页,是春宫话本,光裸的男女在柳树下交缠行事。见邹连没反应,曹斌觉得扫兴:“这你都不喜欢?”
邹良合上书:“有男子吗?”
“男子?”
“就是龙阳话本。”
曹斌瞪大眼睛:“你你你……,唉,你咋好这个,这可不好找。”
邹良露出笑意:“夫子这个月要交的文章,我都替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