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这些年的不容易就心酸,觉得一家子人个个都对她不好,而后就想到了莺姐儿。
她哭道:“都说女儿最是心疼母亲,若是莺姐儿还在,我必定不会落到如此地步,至少有个知心人说说话。”
英国公便马上道:“都叫你不要说这个了!”
赵氏喃喃道:“我就在家里说一说怎么了?我又没说对太后的不满!”
英国公吓得脸色一白,道:“后面这几个字你说都不要说!万一被别人听了去,被有心人传扬,怕是要害了一家人的!”
陛下这阵子正心里不痛快,若是赵氏对太后不满的事情传到他耳朵里,英国公府便有苦头吃。
他甩了袖子,“好自为之吧,瞧瞧前头的勋国公府,现在断壁残垣,这才多久,已经破落得不成样子了——你难道想要咱们家也变成这样?”
赵氏缩缩脖子,但心里越发苦,竟然好几天晚上都梦见了莺姐儿。
折绾听闻的时候正在跟莹姐儿跳百索,两个人跳得满头是汗,墨月给她擦脸的时候道:“听闻老夫人请了和尚回来给死去的那位大姑娘念经。”
折绾:“我就说怎么有和尚念经的声音,原来是这样。”
她就跟莹姐儿道:“这段日子,你先别去你祖母那里,且有得闹腾。”
第97章得无念,得无名(26))
果然山海院就闹腾了起来。英国公知晓有和尚来念经后脸色沉了下去,急匆匆的跑回去跟赵氏呛声,所用言语无不贬低,气得赵氏过去推人,英国公反手一推,便将人推在了地上。
但英国公也没有得好,脑门上被抓了几道抓痕。这就不能去上朝了,否则要招人笑话。
他恼怒的把刕鹤春叫到书房去,“且劝劝你的母亲,别在这种时候生事,不然一个不好,咱们府里又该如何?”
刕鹤春当面不说什么,回去便跟折绾道:“父亲小心过头了,被勋国公府的事情吓破了胆子,这般战战兢兢,小家子气,反而被陛下不喜。”
这点折绾倒是跟刕鹤春的念头一般。英国公被陛下评定一句“平庸”不是没有缘由的。
他事事小心谨慎,但对圣意却揣摩不准,如同此事一般,他大大方方的,便也没什么,偏要推一把赵氏,自己也被抓伤,就要藏着掖着不去上朝,最后若是缘由露在陛下面前,反倒是要被骂。
刕鹤春这些话也只有跟折绾说一说了,他道:“父亲下回再敢对母亲动手,我也是要插手的。”
折绾便看他,“你为何现在不插手呢?”
还要等下次做什么?
刕鹤春有自己的理由:“父母之事,儿女不好轻易插手,他们有自己的相处之道。”
折绾笑了笑没说话,没说对,也没说错。只站起来出门。刕鹤春知晓她要去宫里见太后,便道:“父亲刚刚还叮嘱我,让我说与你,不要把家里的事情说与太后。”
折绾:“自然。”
她说这些给太后添堵做什么?
孙三娘走后,太后大概因着她的话想到了从前,大哭过两次,而后身子便有些隐隐不好。陛下是个十足的孝子,为此一下朝就去守着,等太后渐渐的能出来踱步赏花才松口气。
皇帝还特意对她道:“你哄着太后高兴些,朕重重有赏。”
折绾倒是不用赏赐,太后帮了她的大忙,她是真心实意愿意陪着她的。
正因着这份真心,皇帝对她越发满意,还笑着对太后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英国公府这些孩子倒是都跟母亲有缘分。”
太后:“是,都是好孩子。”
等皇帝走了,太后还跟折绾道:“鹤春有些日子没来了,是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