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因为品行有问题,勾引人妻,才丢了一只眼。”温映蓝压低嗓音,恨恨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松亚杰哈哈大笑起来。“听见了吧,霞跃——”
那穿长泳裤、赤裸上身的结实背影如雕像定立下来,发出声音。
“谢谢女士指教——”
温映蓝圆瞠美眸,鬈翘的睫毛颤动着。他听见了吗?她说得很小声,几乎是耳语,而且他走在——至少——五公尺前。
停在六公尺处,转身等他们接近,景霞跃挑唇道:“很可惜,要让女士失望了——本人并没有丢了一只眼。”他看着温映蓝,缓缓揭掉眼罩——温映蓝呆住,耳畔传来松亚杰说悄悄话的气音。
“霞跃不只眼力好,听力也异于常人……”
那只眼睛是蓝色的。瞳孔当然是黑的,就虹膜像她发现的秘密沙滩那片海洋那样蓝。
温映蓝一直到进入景霞跃的舱房,依旧怀疑他的左眼除了戴眼罩,还戴了什么什么变色片之类的东西。一双眼睛两个颜色,这种情形温映蓝只在她小时候养的哈士奇犬身上见过。她知道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突变或遗传,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的心脏靠左胸,偏偏有人长在右胸。
“你觉得我是怪物吗?”
温映蓝回过神,对上戴眼罩的男人。他已经梳洗过了,身上有淡淡肥皂清香,穿的是bepass的t恤和一件色泽老旧的牛仔裤。
“这给你换上。”他给她一样的t恤和牛仔裤,并附皮带。“腰围比较宽,女士将就一下。”
温映蓝呆看着他,没接拿他手上的衣物。
景霞跃微挑嘴角。“好过让荷庭瞧见你这副德行——”
温映蓝脸色一变,抢过衣裤。生气了。
景霞跃淡笑,往通口门走,说:“你在这儿换,我和亚杰在隔壁工作室,换好叫一声。”
他的舱房比医疗舱大许多,是两间舱房打通合并,分成卧房和工作室。工作室占大部分,一有透亮采光大窗,堆满仪器的工作台环在窗下,像一个工作狂——也有可能是怠惰者——的专属密室,杂物很多,乱七八糟。卧房整齐得多,睡铺床单很干净,枕头上看不见一根落发,床头紧靠的窗台上,摆着电子闹钟和阅读灯。
冷眄着男人走出卧房,温映蓝下意识放开衣物,一只手伸进枕头下。
摸到了!一本还满厚的书。这个男人与她一样,习惯把睡前读物压在枕下……摇摇头,温映蓝快快收手,不开心这项发现。她站起身,抱着衣裤,半走半小跳,远离男人的床铺。
隔壁工作室里,松亚杰坐在连墙的软垫锡椅,咬柠檬片、舔盐巴,喝着昨晚bc成员喝剩的tei。
景霞跃走出卧房,指着杯盘狼借的铁箱桌。“那酒品质不太好,我劝你少喝几口。”
松亚杰笑着放下玻璃杯。“你们实在不够意思,喝酒狂欢没找我。”可怜兮兮地吃起隔夜pizza。
“别开玩笑了,你们温老师有多严格,bc成员没人不明白,谁喝酒敢找你。”
景霞跃行至桌边,一一拉起防水桌垫四个角,唰地把余酒剩菜怀盘瓶罐束成大包袱,铁箱桌面重现洁净。
“真方便!”拍拍冰凉的空桌面,松亚杰看着景霞跃将集收袋桌垫是至舱房外,…转眼,他推着餐车进来。
“bc的伙食很粗犷,你晓得吧——”番茄汤、马铃薯泥、水煮青豆、裸麦面包、盐烤厚牛肉,外加歪七扭八提拉米苏一坨。景霞跃摆妥午餐,拉了把单椅与松亚杰隔桌相对。
“映蓝不挑食。”松亚杰说了句,眸光转了转,放下手中的隔夜pizza,补道:“要挑也没差,她不吃的,我帮她消。”
景霞跃扯唇。“是吗……我不知道你有这么美丽的情人——”
“嗯,老师是希望把她嫁给我啦。”松亚杰说得云淡风轻。
“那个叫“荷庭”的咧?是她的宠物狗、宠物猫吗?”景霞跃随口闲聊似的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