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蔺是真的被秦阮怼得没?了?脾气?,抓着她的手腕又将她揉回了?自己的怀里,直到疯够了?秦阮已经睡着了?,唐蔺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却见乔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还不睡?”
“我以为是盼彤姐晚上睡得不舒服起来了?。”乔秋说着微微低下了?头,夜里黑,唐蔺并?没?有?看到慢慢爬上脸的红晕。
“早些休息。”唐蔺点头,正准备往回走时却又顿住了?,慢慢退了?回来,“你听过林含珊吗?”
乔秋点头:“盼彤姐家里的一面墙都是含珊姐。”
唐蔺没?再说话,她想她想说的,乔秋都已经明白了?。这姑娘话虽少,可心思通透,唐蔺稍稍一点,这姑娘就明白。答得也很对,沈盼彤家里不仅一面墙全?是林含珊,沈盼彤的整个?心里都是林含珊。
乔秋比谁都懂。
这姑娘也很聪明,她不会与一个?永远都活着的人去争抢,她静静地守着,如一朵静默等待的花,耐住了?风吹雨打,耐住了?电闪雷鸣,但是永远也不知道那朵蜷在一侧的小骨朵,是不是真的会盛开。
唐蔺躺回床上的时候,秦阮哼哼唧唧地蹭到了?唐蔺的身边,唐蔺躲着,生怕自己一身的寒气?过给了?秦阮,哪晓得秦阮就是抱着她不放,整个?身子都贴了?过来,怎么?扒都扒不下去,最后只得由秦阮如树袋熊一般攀在自己身上。
秦阮似也感觉到了?寒气?,哼哼唧唧地努了?努嘴:“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我下楼喝了?杯水。”唐蔺抱着秦阮,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秦阮让她早些睡,直到听到身边的人呼吸平稳了?,才慢慢地吐出一口凉气?。
其实唐蔺睡不着,她没?少翻来覆去地将秦阮的话细掰了?想了?又想,她明白秦阮话里的意思。林含珊是一堂人生课,告诉秦阮和唐蔺,每个?人都会有?突然的这一天。
秦阮不开口说,唐蔺都能?明白,何况当初秦阮的低血糖早吓得她半死?。她最怕的就是有?那么?一天,秦阮脱口而的那一天。
人这一辈子,岌岌而走,过客虽多,擦肩而去,遥遥一眼之后,便没?了?交集的有?之;伴走人生中的几天几月几年的有?之;相?互扶持共渡喜悦与哀愁的有?之。秦阮之于自己,含珊之于盼彤,不是过客,是伴侣。可谁也说不准哪天有?什么?万一,从?伴侣顿时化作过客。
只是这过客在心里留的印象太深,没?人能?代替这个?人的位置。
秦阮闹离婚的时候唐蔺便有?认真想过,放下了?秦阮,她会遇上其他的人,可她真的能?放下秦阮吗。
不能?啊。
这辈子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人能?驻进内心深处,走走停停,相?互摩擦,相?互磨合,好不容易走到如今,哪里舍得。
唐蔺看了?眼睡得迷迷糊糊的秦阮,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在眉心处落下一个?吻,这才揽着她一起入睡。
没?关系,她可以在生活中保护着这个?过客,然后慢慢地走过一辈子。
慢慢走
“盼彤,咱们春节出去玩吧?”秦阮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了眼蹲在地上?给小肉肉们浇水的沈盼彤,嘻嘻地笑着。一年没修剪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滑落下来,尾尖扫了扫,有些俏皮。
然?后还没等沈盼彤开口,秦阮又看向了一旁给沈盼彤递小铲子的乔秋:“小秋一起去吧。”
乔秋瞥了眼微微蹙着眉头的沈盼彤,摇了摇头,拒绝了秦阮的好意:“不了,每年都要回家过年的,我妈在家等我呢。小阮姐你们好好玩儿。”
唐蔺将?一盘子晶莹剔透的提子放在桌子上?,冲着沈盼彤和乔秋招呼着:“过来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