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叭。
正当观泠鼓起勇气要跟盛焚意告别时。
盛焚意冷淡抬眼,“去吃早餐。”
观泠后退一步。
回家。
观泠十指愧疚地揪住衬衫衣摆,寻常牌子的衬衫很快在他手里变得皱皱巴巴的,他吓了一跳,要给盛焚意把这衣服扯平时,盛焚意忽然弯腰。
一双狐狸眼与自己对视上了。
盛焚意的瞳孔太黑了,黑得没有一丝生命力,如两个漂亮的空洞深渊被鬼怪涂抹了一层绮丽绸缎般引人迷失。
观泠呼吸都忘了,一双无辜的兔眼又圆又无害地在窒息里受了生理性刺激地留下一滴眼泪。
眼泪顺着光滑雪白的面颊往下滑,到了唇角时,盛焚意的手指点着这颗泪没让它继续落,他拿指腹把这泪抹到观泠的下巴上,点了点,和小时候一样。
警告观泠再不吃饭就要受惩罚了。
“快点。”盛焚意似训诫道。
观泠来不及回答盛焚意的话就脸色煞白地失了神。
这两年已经被这种训诫吓得条件反射了,他一下子乖乖得跟提线木偶似的丧失一切生命力的光彩,变得锈迹斑斑地坐在桌前,他的十根手指讷讷地搭在桌子的最边缘,像是他的主人没有发号施令,他就会这个样子在这里待一整天,他要听话、不听话……会、会被打。
与盛焚意重逢后渐渐恢复的一点如他年少时的张扬习性一瞬湮灭,宛如他如今这个麻木样子才是他这两年来大多时间的常态。
当盛焚意拉开椅子坐在观泠身侧时,观泠才眨了眨眼,灰暗无光的眼珠慢慢自由出了一点点的蓝色光晕,像是活了过来。
他怔怔地抬眼,好像可以听见他抬起下巴去望盛焚意时的木偶关节处的咯吱声。
“不吃?”盛焚意面无表情盯着他,“不饿?”
观泠抬手接过盛焚意递给他的涂了果酱的夹心小饼干。
他愣愣地咬在嘴巴里,满脑子都是盛焚意刚才与他讲的几个字,和以前不一样了。
盛焚意对他讲话时的声音比少年时更加冷清,却多了更加克制理性的成年男性的魅力,当他把声音刻意压低一些时他的声音会比他的年纪显得更年长一些,如身居高位的年长者居高临下在命令他年幼无知又极不听话的妻子……
观泠忽然诡异地有了一个不该有的想法……
和他丈夫的未免有些太像了……不然他不会这样害怕地服从命令的……
什么啊……观泠,你这是什么想法啊?
盛焚意是对观泠很好的人,而丈夫是非常可怕的如恶鬼一样的男人,盛焚意……怎么会——
观泠呼吸一窒,忽然睁大了眼。
这时他咬在嘴里的小饼干快掉下来了,他连忙回过神抬手接住了,他不敢看盛焚意的脸,在猜疑里他越发颤抖起来,唇色尽失地无法扼住地想了很多可怕的可能。
盛焚意和他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