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洒满了各种各样的纸单子,那头皎月还埋在一叠厚厚的单子里面费劲地找。
琥珀挑了挑眉,从栏杆上蹦下来,踏进内室,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就从地上一堆眼花缭乱的单子里找到想要找的东西。
“走吧,别让沈大夫着急。”
琥珀头也不回地出了账房。
陶桃紧随其后,一脸崇拜道:“琥珀姐,你真厉害!”
陶桃大了也长高了,在安秋鹜身边待久了愈发水灵,活像个粉红的仙桃。
她拜在安秋鹜面前学医,小小年纪却是一众学徒的大师姐。
辈分高,悟性也高。
她那对欲要卖女儿给儿子凑聘礼的父母,每每往昭毅将军府去寻她,却又迫于安秋鹜威严不敢提起这事,久而久之,便歇了心思。
既是大将军夫人面前的人,谁敢瞧轻了他们去。
况且安秋鹜的医术在西北那是闻名遐迩,不敢不敬。
琥珀摇头道:“不是我厉害,是你皎月姐如今心思不在这,所以一时乱了心智,让她自己待着吧,等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陶桃不明白。
琥珀姐在师傅面前管着将军府的事务,去年就成了婚,嫁的是军中一个校尉,也不过就是害羞了几天,可没皎月姐这么大反应。
琥珀看她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个不停,便猜中她的心思,摇头道:“皎月和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女子有了喜欢的人都会这样吗?”
“你皎月姐的身世复杂。你知道夫人为何让她来管医馆吗?”
陶桃眼睛都亮了,凑到她面前低声问,“为何?”
琥珀轻轻叹息,“因为,害怕她继续待在夫人身边会走不出心里的那道坎。”
皎月是老侯爷捡到的孤女,她天资聪颖又一身绝佳的根骨,老侯爷怜惜才传授她武艺给了安秋鹜。
只是,她那手出神入画的易容术却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她是这么给老侯爷说的。
其实不然,当年江湖上有一门派,会的皆是些奇门遁甲之术。
不知为何,突然从江湖中销声匿迹。
而皎月就是门派门主的双胞胎女儿之一。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皎月感念侯府的恩德,让自己的姐姐易容成另一个屏凡待在那户人家作工,好为安秋鹜行医的身份作掩护。
姑娘说,博轼不知怎么查到此事,抓了皎月的姐姐以此要挟她把安婉带出侯府,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皎月不敢不听,又不想背叛安秋鹜,这才将计就计把毒放在了安婉锦囊里。
只是,那场变故害死了老侯爷,皎月自责,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夫人说,让她离开她,忙起来,时间一久便会冲淡一切。”
陶桃听的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