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麝慌忙扯出自己汗巾,慌想给男人包扎。
顾青宴似乎现在才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个女人,他眉头紧蹙,黑眸散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大爷,您手出血了……”
话还没有说完,顾青宴抬腿便踢在她肋上。
“啊……”
兰麝结结实实挨了一个窝心脚,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没眼色的下贱玩意,听不到爷叫你滚。”男人阴鸷的眼神如嗜血般可怕,手指冷冷朝外一指。
“是……”
兰麝被顾青宴脸上的阴霾之色吓得不敢再有任何动作,自己一向在太太那里有些体面,锦墨居里连玉姨娘都不敢怠慢,包括以前飞扬跋扈的素衣霓裳,谁不是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兰麝姐姐叫着?
今日被大爷踹这一脚,还是当着凌簌簌的面,想来外面的小丫头都听见了,心里又羞又气,肋下还疼得厉害……
看着兰麝踉踉跄跄出去的脚步,簌簌吓了一跳,刚才这兰麝慌慌张张进来,她明明是沉氏的丫鬟,却毫不避嫌要与顾青宴擦拭身子,想来两人早就有些首尾,只是没有想到,男人这么狠,那一脚,她似乎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可这就是男人啊,宠你的时候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给你,一旦他烦了厌了,也就弃如敝履。
他口口声声说这些通房侍妾不过是下贱玩意儿,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
每个人选择的路不一样,她没有资格去同情人家。
男人站起身,白色的中衣松垮拢在有些伤痕的肌肤上,肌肉结实腰身劲紧,只是抿着的薄唇泛着寒意。
他抬起簌簌的下巴,跟她对视,一言不发直直盯了她好久,方开口道:“我刚才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你把这些药都交给我,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还是继续宠你、爱你……”
簌簌嘴角浮起个讥诮的笑,缓缓摇头:
“顾大公子,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问你,刚才这个兰麝你是不是也宠过爱过她?她明明关心着你,还是挨了你的窝心脚,你让她滚,她不敢说一个不字,如果这也叫爱,我宁愿不要……”
“你怎么能和那些玩意比?就算我曾经和她怎么样过,从有了你之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她,刚才也是她咎由自取。”
男人紧蹙着眉头,心里越发厌烦起兰麝,簌簌这丫头冰雪聪明,果然看破了他和兰麝曾经的关系。
“兰麝是丫头是玩意儿,那玉姨娘的妹妹呢?她可和你沾亲带故呢,喊你表哥呢,顾大公子,你不要告诉我,你和她没有事什么,那日你回来,身上沾满了她身上的梨暖香气,还有沉妍沁跳湖自尽那天晚上,你半夜起来又去了哪里?”
并不等男人回答,簌簌自己淡淡地说了下去:“我说这些不是争风吃醋,我只是不想过这种生活,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平静安宁,放我走吧,你要想要孩子有的是女人给你生。”
“走?”顾青宴忽然笑起来,只是笑意丝毫不到眼底,“你是我的女人,想去哪里?你……”
他还想说你父亲弟弟我可以让人照料也可以让他们过不下去,可这话还没有出口内心就鄙夷起自己,更可况,现在这丫头都寒了心,要真用她父亲弟弟威胁,那自己和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顾青宴伸手在她脸上抚摸了两把,冷声道:“来人,把她带下去,去祠堂在顾家列祖列宗面前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