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封扬了扬唇,从袖子里掏出来个东西,递到了靳殇冗面前。
那是个红色绒的小袋子,也就余封的手指那么长,三指宽的样子,样式算不得新奇,也称不上精致,金线简单的勾出了个元宝的样式,能看得出来绣元宝的人尽力了,只是这绣工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元宝旁边还绣了平安无虞的字样。
靳殇冗懒洋洋的收回了目光,“什么?”
“压岁钱啊。”
回话的人说的理直气壮的,还带着似不易察觉的骄傲,像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靳殇冗沉默了一瞬,是他最近过于安静了,给了这些人他良善的错觉,还是他周围的这些人渐渐猖狂了?
余封弯了弯眼,全然不管对面人的反应,趁着靳殇冗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将东西塞到了人手里,然后伸开了自己的手,“礼尚往来。”
靳殇冗抬眼看了看他。
那人眸中含着些笑意,“阿余家大业大的,不会要短了我的压岁钱吧?虽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只是驱邪避祟,这种彩头也还是要的,我入了鬼道,又这么旧病缠身的,万一那天有什么恶鬼看我不顺眼,要吞了我怎么办?我可还等着阿余下一年的压岁钱呢,阿余也不想让旧识就这么死于非命吧?”
靳殇冗也没有同他争执这些的心思,翻翻找找,递了片金叶子给他。
余封不接,眨了眨眼,“我要铜的。”
“自己换去。”
说是这样说的,靳殇冗还是拿了个铜钱给他。
余封笑了笑,“阿余最好了。”
他说话的同时指尖冒出了些墨气,带着些寒意,将那枚铜钱包裹了起来,等雾气散尽,那枚铜钱就已经被编制在了一条黑色的绳子上,做成了手链,系在了余封的手腕上。
余封活动了一下手腕,衣袖将那枚铜钱也遮住了,他这才又看向靳殇冗,“阿余等下有什么打算没有?”
靳殇冗眯了眯眼,“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哪有刚来就赶人离开的道理?还是说,阿余还想见别的谁?”
余封的话音刚落,就有道敲门声响起。
靳殇冗轻啧了声,“进来。”
雪知推开了门,稍稍顿了一瞬,目光移到了靳殇冗身上,又面无表情的看了余封一眼,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以后,就分出了一抹灵力绑着余封出去了,全程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半点没有让别人插话的机会。
靳殇冗眯了眯眼,也没拦着,房间内终于又安静了下来,瞥了一眼雪知放在桌子上的盒子,他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打开。
不过这个盒子估计也是一家店的,不用他做些什么,那盒子就自己开了,光影交错,似场繁华的梦,将房间照的通亮,暖风轻吹,有树影在房顶摇晃。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又好似不是那个房间,周围的景象同刚才没有半点相似,他好似进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幻境,看了看美不胜收的胜景,有花瓣拂过了他的脸庞,靳殇冗抬眼看了看,睫毛碰落了片花瓣,上方却没有花树,可花瓣落在手中,却是实物,好似有淡淡的花香飘过,不艳也不烈,浅淡随和,那殷红的花瓣飘飘撒撒,落了靳殇冗的衣摆满身,有瓣花趁他不注意,落在了后颈上,融在了肌肤内,没有半点痕迹。
渐渐花瓣落了满地,立于其中的黑衣男子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垂眸看着手里的花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因着那张倾倒众生的面容,让周围的所有都做了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