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辉迈着微微不稳的步伐,走进主卧室。
小太太蜷缩在偌大洁白的床下,病体浑噩。小小的一个,像一片雪花,点缀了星点的嫣红。
她活蹦乱跳时燕辉都没提起兴趣睡她,更不提现在。
小太太是被卧室播放的视频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睁眼,等看清眼前投影的画面,一口郁气憋在胸口,头重脚轻地又跌回被子里。
偌大的屏幕播放着自己的男友和其他女人接吻的视频。
还有那句,我怎么喜欢她?也就有点钱,我只喜欢你。
像卡了磁带,不停地重复着,我怎么喜欢她……
小太太找不到遥控器,呼吸声竭力压着口干舌燥,可咳嗽一阵比一阵密集沉重,像夏日的雨声,砸得浑身火烧又似水淋。
最后只能单薄地蜷着身子在床头喘气。
始作俑者是谁,小太太想都不用想。
你以为燕辉是好心吗?不是的,他顶多落井下石,趁她病重再来嘲笑她。
她强撑着爬起来。
因为男友背叛的悲愤,和敌人的羞辱。
小太太飞快跑到楼下,刚好看见跑车调头,夜雾中流星一样疾速,在庭院划过火星噼啪的圆弧。
燕辉也看见她了,小太太站在庭灯里,发丝蓬散,宽松的真丝睡裙被风吹得袅袅婷婷,两颊酡红,乌漆的双眸可真亮,像泓清澈的泉水。
燕辉单手懒懒支颐在窗前,握着方向盘特意停了下。睨过来时漂亮得张扬的眉眼弯弯带笑,向她竖起了一个中指。
小太太心头一下被烧得焦灼,噼啪掉了两滴泪珠。
追着车子的尾气跑,口鼻呼哧地喘出白雾,咆哮着把棉拖鞋扔过去。
“燕辉,你怎么还不死!”
楚姨火急火燎追了上来,把暖毯盖在她身上,“怎么又吵起来了!天气这么冷,你还病着,这么跑怎么得了。”
小太太回头抱住楚姨,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泣,不停说,“他怎么还不死……”
也许病毒让人软弱,这次小太太真的伤心了。
说不清几分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