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徐玦,见过太子殿下。”
萧承钤微微颔首,看了徐玦一眼,转头问周鲤:“认识?”
周鲤点点头,“殿下,这是徐尚书的孙子,与我一同长大的好友。”
萧承钤起身,“原来是徐家的公子,听闻徐公子十五便中得举人,来年想必金榜题名。”
徐玦大方地笑笑,“一介书生而已,借殿下吉言了。”
“十一,故友难得一见,去叙叙旧吧。”
周鲤犹豫了一下,对上萧承钤肯定的目光,心稳了稳,“多谢殿下。”
“殿下,失陪了。”
说完,徐玦便自然而然地抬手揽住周鲤,两人勾肩搭背地往角落处走,谁也没注意到,萧承钤脸色变了一下,但又立刻恢复正常。
“周伯父可算把你从禁卫营放出来了,我以为还得有几年。”
周鲤叹了口气,“别跟我提禁卫营,你都不知道我过得有多惨。”
“让你当初好好念书,也不必遭这些舞枪弄棍的罪。”
“你懂什么?少管,”周鲤白他一眼,往徐玦胸口拍了一掌,打得人连连咳嗽,又嘲道,“看看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老爷子也气的不轻吧。”
两人谁也不是吃亏的主儿,从小损到大,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从来没句好话。
“你也少管。”徐玦没好气地回他,“你脾气这么臭,跟着太子殿下小一年,他如何受得了你?”
“太子殿下为人和善,待我可是极好的。”周鲤语气里有些藏不住的得意。“你家老爷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徐玦叹了口气,“他老人家最烦这些应酬,告病不来了,我就是个替班的。伯父伯母应该也快到了,你回去吧。”
“好,”周鲤点头,“一会儿你记得和我爹娘打个招呼。”
“去吧你,这事还用你说。”徐玦推了他一把。
周鲤回头看看他,又转身去找萧承钤。
“聊完了?”萧承钤抬眼道。
“嗯。”周鲤点点头。萧承钤没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周鲤感觉他似乎不太高兴。站在他身后,只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和平日不太一样。
过了一会儿,宾客都到齐,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皇上驾到”,大厅立刻肃穆起来,众人纷纷朝缓步迈入的天子行礼。随后,太后和几位贵妃依次入场。
普通的宫宴,气氛自然不算严肃,太安帝也不摆什么架子。随意说了几句,便燃灯奏乐,彩衣飘摇的宫女们端上佳肴,众人对饮,谈笑风生。外头虽还是深秋的寒意,殿内却是暖意融融,春色登台。
萧承钤应付了七八杯酒,头已经有些昏沉。他素来酒量不太好,此时正盘算着借身体不适为由,早些和父皇辞行回宫。
还未开口,又上来一位大人,想敬他一杯。
萧承钤刚想拒绝,只见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接过了那杯子。
“李大人,我四哥不胜酒力,这一杯,便由我替他饮了,还望李大人海涵。”
话音刚落,那杯酒便被一饮而尽,李大人早喝美了,脸颊升起一层红晕,乐呵呵地竖起大拇指,“五皇子,好酒量啊!”
萧承钤瞬时清醒了不少,抬头看了一眼萧承璋,这位少年老成的五弟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眼深如水。
萧承钤沉默不语,心里却升起一丝警惕,两人虽为血亲,平日却并不亲近。每次萧承璋刻意对他示好,必然是要捉弄他的前兆。
“四哥怎么这样看着我,若是醉了,不如早些回去歇着。”
萧承璋拄着下巴,眼里掺着半真半假的笑意。他的母妃虽是异域女子,样貌却随了太安帝,眉宇间有几分英气,看起来比他的兄长更显成熟,只是一头深红的长发格外显眼。
“无妨,多谢五弟关心。”
萧承钤淡淡说了一句,回过头懒得搭理他。正欲起身,又被人抢了话头。
“父皇,儿臣近日新得几只西域的猎犬,今已训如家兔,可供杂耍,父皇可愿赏眼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