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我自己会解决。”
前任夫妻最后的对话落得不欢而散。
陈婧拎着行李箱离开了家,到高铁站买了最近一班回樟市的车。下车之后她没有犹豫,直奔裴南山家去。
裴南山没有下班,她知道。因此她站在裴南山家楼道的走廊上往外面看。
阳光正好,穿过走廊外面的香樟树形成一束束丁达尔效应,落到陈婧的身上。
香樟树恐怕种了很多年了,郁郁葱葱,十分茂盛。陈婧能想到这棵树如果出现在裴南山家的窗外,那么她家的夏天该有多么阴凉,冬天会有多么的温暖。
秋风拂过,香樟树枝桠晃动。陈婧忽然想到读大学的时候,裴南山和她说过一个发现,到秋天时香樟树虽然仍绿,但是边沿会有焦黄色。陈婧踮起脚尖从走廊上探出一点身体,眯起眼睛认真看了,果然是这样的。
‘等一下我也要告诉她,我赞同她的观点。’
陈婧记得那年裴南山和她说的时候,她回答她自己没有那么仔细观察过香樟,不知道这回事。
等待裴南山的时候,陈婧想象了很多次。裴南山看见她会有什么反应,她要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
脑海里演练了很多遍,可是看见裴南山那一刻她只想拥抱她。
裴南山的头发里有淡淡的桂花味,是秋天的味道,也是裴南山的味道。陈婧记得,她们认识合与分
信件来自海外。
裴南山读书的时候英语成绩再不好,也看得懂‘arica’这个单词。
陈婧从电脑屏幕后面抬起头,看向裴南山。她有一瞬的慌乱,但也只是一瞬。
一瞬过后陈婧无比冷静地说:“是的,我要去美国读大学。”
裴南山没能在第一时间接上话,陈婧趁此机会补充了一句:“我想去美国读大学,当时因为那个事情退学没能把大学读完,一直是我的遗憾。”
“可以。”裴南山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没有在转,只是本能的一点头,嘴里的‘可以’如同连环炮弹不断发射,“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来在意的是这个。
也是,怎么可能不在意这个。
陈婧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她的小说一个月前终于得以出版。她没有什么名气,卖的不好不坏已经很超出她的预期。现在她准备趁热打铁,和出版社沟通好再写一本拿来卖。陈婧每天都忙着在键盘上敲字,还要忙去美国和考托福的事情,忙得有时候连话也和裴南山说不上几句。
不过这确实不是她没有告诉裴南山自己想去美国读大学的理由。
“一个是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地,我怕说了也是白说。还有一个是……”字词在唇齿之间打转,陈婧避开了委婉的话,直接说,“我觉得你会不高兴。”
“为什么我会不高兴?”
“因为我去美国读大学,意味着我们要分开四年。”
“你也知道你去美国读大学,我们会分开四年。”
陈婧的脸部肌肉紧绷起来,她诚实地点头:“是,我知道。”
“可你还是想去。”裴南山的脸上和语气都平平的,陈婧猜不到她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只能安静的听着,“你还是选择去美国,而不是选择和我在一起。”
陈婧再次点头,只是这回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艰难。
裴南山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笑容,陈婧捕捉到了,但以为自己捕捉错了。她没有认为在这样的情形下裴南山还有心情笑出来。
陈婧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