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温度不高,但陈词非常确定,自己马上就要发烧了。
只觉浑身就像喷火一样滚热,是体温感受器被影响的表现。
“你靠在我身上睡会儿吧。”傅天河小声道,“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你休息着应该会舒服很多。”
陈词实在难受,面对傅天河的邀请,也没拒绝。
他将身子朝体育生的方向倾斜,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傅天河专门调整姿势,让陈词靠得更加舒服。
就这么靠了两分钟,傅天河总觉得陈词脖子大概会挺不舒服。
他努力伸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客车最后有五个连起来的座位,没人,大家都觉得后面颠,习惯性地靠前坐。
“我们到后面去吧。”傅天河揽着陈词肩膀,“让他站起来,在后面你能躺着。”
“不用这么夸张。”陈词想要拒绝,车上还有其他同学和老师呢,自己躺着又算什么样子?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别硬撑。”
陈词的那些抵抗在傅天河面前不够看的,他几乎是半搂半抱着让陈词起来,两人直奔客车最后排的座位。
此举自然吸引了其他同学和老师们的注意,带队的物理组组长问道:“怎么了吗?”
傅天河:“陈词感冒了,有点不舒服,想让他在后面躺着。”
“啊?是前天下雨变天冻着了吧,吃药了吗?要不要喝点水?赶紧躺下吧。”
陈词可是老师们托以众望的种子选手,如果说这一班同学里有谁能通过复赛进入到最终的决赛,那陈词和傅天河绝对是希望最大的两个学生。
陈词只来得及说了声弱弱的“不用”,就已经被傅天河胁迫着带到了后排。
都坐到位置上了,陈词只能顺着傅天河的意躺下。
他犹豫了两秒钟要不要脱鞋,在作出决定之前,傅天河就已经在面前蹲下了身。
体育生攥住他的脚踝,帮陈词把鞋脱了下来。
虽然是今早刚穿的新袜子,但鞋子被脱掉时,陈词还是下意识地往回收脚。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这般巨细无遗地照顾过,很不习惯。
陈蔚当然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陈词都十八岁了,早就不用再被当成小孩子对待。
座位刚好够陈词微蜷双腿躺开,就是侧躺着脖子稍微有点累。
傅天河坐在陈词头靠着的那边,他一只手温柔地拖着少年后脑,往陈词的方向挪了挪,好让他能枕在自己的腿上。
“这样舒服吗?”
陈词除了“舒服”之外,实在做不出其他回答。
傅天河的大腿枕着特别舒服,肌肉放松下来时质感是软的,好比上好的乳胶枕头,而且还带着让人舒畅的温度,总体来说比枕头还要好
侧躺果真比之前靠着傅天河肩膀舒服很多。陈词闭上双眼,全身逐渐放松。
车辆的颠簸因此变成了前后晃动,颇有躺在摇篮中的错觉,再也不会让他恶心得想吐。
意识逐渐昏沉,片刻之后,陈词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盖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下意识地把脸往里面缩了缩,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他很熟悉,那是傅天河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