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容夙腿上俯身看她,眼神澄澈无辜如明月,姿态却魅惑蛊惑似妖精。容夙眼神微暗,一直低眸强忍着,见南宫焰不但不见好就收,还越来越过分,终于忍无可忍。“南宫焰,你真要我把梦里梦到的再跟你做一遍么?”她按住南宫焰的手,看她听完后扯住自己的袖子,肩膀缩了缩,是惧怕的表现,不由笑了:“你既然会怕,那怎么还敢的啊?”她作势就要去动南宫焰的衣服。南宫焰就往右边的被子里缩了缩,想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容夙哪能让她如愿。她手一伸,被子被她丢到床尾去,南宫焰再不能把自己藏起来,她就委屈巴巴看着容夙。容夙低哼一声,打算最后再让她长个记性:“以后还敢不敢了?”言外之意是:不要动不动就来撩拨她。她说完,就要放开南宫焰。南宫焰却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头一昂,衣襟散开都不在意了,很大声地回答道:“就没有本小姐不敢做的事情!”容夙:“……”她眼神深深看着南宫焰。南宫焰就大胆和她对视。刚才那一瞬间的时间她已经想通了,她怕容夙干什么?容夙能对她做什么?左不过就是按着她亲、按着她双修罢了。她会怕这个?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虽然她是有些承受不住,但也就那样。容夙再按着她双修,难道还能把她修死不成?大小姐想了最坏的结果,大不了以后一段时间都在床上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而且她修为比容夙高,真打起来容夙还不一定能是她的对手呢?想通后,南宫焰越发肆无忌惮,眉眼间都透露出一股“你能拿本小姐怎么样”的意味来。容夙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也不会不顾南宫焰的意愿和她双修。南宫焰愿意,她未必会做。但南宫焰不愿意,她一定不会做。她就低叹一声,不再跟南宫焰争执,而是顺着大小姐眉眼间那股得意张扬点点头,投降得彻底:“是是是,小姐最棒了,小姐举世无双。”她跟南宫焰要了一套衣服,低头解开南宫焰睡得满是褶皱的里衣,再动作温柔给她换上新的衣服。从里衣到外衣,最后系上衣带、束起长发,床上就少了一个能蛊惑人心的妖精,多出一个高贵无双的世族大小姐。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南宫焰就发现容夙给她穿衣的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她自己也越来越像一个衣来伸手的世族大小姐了。她微微窘迫后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从床上缓缓挪到桌前,看一眼洞府外面,眼里神情严肃,问容夙道:“容夙,回族后准备完相关事宜,我就是南宫族名正言顺的少主了。”她看向容夙的眼神里有期待和深沉:“南宫族少主册立典礼,你会来么?”她已经知道容夙打赢了玉滟春却不杀她,那么多半就无缘正阳宗少宗主之位了。所以她问容夙会不会来。不是以什么南宫族大小姐近卫、情人的身份来,而是以正阳宗弟子正阳宗,南明大殿。这是容夙自金银山回宗的第一个月。她现在的修为已经是踏霄境五重巅峰。此时容夙没有再修行,而是来到南明大殿,坐在那个南宫焰以前经常坐着看玉简的座位上发呆。南宫焰已经融合完凤凰血脉,最初她和正阳宗陈副宗主说好的交易就算结束。按道理正阳宗该重新安排南明峰,而容夙成了弟子第三,那么她归属于哪座山峰也不再重要。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去正阳宗主峰,也可以去别的峰,所有山峰随便她挑,毕竟没有哪座山峰会拒绝一个排名第三的弟子。只是正阳宗没有重新安排南明峰,当初程老布的防御阵法、清洁阵法等诸多阵法都还在,容夙便也继续住在南明大殿里。不管容夙承不承认,她确实是因为南宫焰对这座山峰和宫殿生出了一种归属感。这几日大约就是南宫族少主册立的时间了。紫田曾传音给她,说少主服饰有多么多么漂亮华丽,南宫焰穿上后有多么多么惊艳耀眼,还说姚族大小姐看南宫焰都看呆了,许多世族子弟看南宫焰的眼神满是惊艳爱慕……她说这些,自然是想要说动容夙去南宫族的。容夙就低眸看向玉案上的一枚玉简。那是她出洞府后打算回正阳宗前,青山塞给她的。据说是程老连夜刻出来的,能让她即便不会阵道也能操控南明大殿内连接南宫族星月居的双向传送阵。青山当然也是希望她能去南宫族的。容夙心里就生出一种错觉:似乎整座天地的人都希望她和南宫焰在一起。但那果然只是错觉。她就收起阵法玉简看向案上用玉盘装着的两样东西,一样是用上古梧桐木制成的朱漆色方盒,一样是一枚天蓝色的圆月玉佩。前者装的是正阳宗镇宗之宝正阳鉴。后者则是陈副宗主给南宫焰的,所有正阳宗弟子见此玉佩,都不能违抗持玉佩人的命令。当初紫田带她去内门任务堂,让她成为归属于南明峰的正阳宗内门弟子,手里拿的就是那枚圆月玉佩。南宫焰回族前要她把这两样东西归还给正阳宗宗主。容夙在原位上坐了一会,问了王小虎,确认正阳宗宗主已经出关,拿起东西就往正阳宗主峰去。正阳大殿一如既往的巍峨壮观。容夙通禀后得到允许,推开殿门进去,正听到一道有些熟悉而空灵的女子声音:“欣姑姑,南荒古神庙往后将由我坐镇。只要找回南疆古书,姑姑就不会再被圣主之位困住。”那女子一袭青衣,圣洁而如云烟,立在殿里有一股日光璀璨也盖不住的风采。她是容夙曾在醉仙楼品酒大会上再次遇见的南州圣女,巫寒韵。容夙微怔,虽然疑惑巫寒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想到她来正阳大殿的目的,就把玉盘上的东西举了举,对宗主道:“宗主,南宫”她顿了顿,眸微垂,继续道:“南宫族大小姐的凤凰血脉已经彻底融合,正阳鉴和玉佩当物归原主。”殿内一片安静。容夙能感受到来自青衣女子温柔缠绵的目光。她低着头没有多看,只静静立在那里。上方端坐高座的宫装女人自然看见了巫寒韵看向容夙的眼神。她在心里低叹一声,就想到一百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南疆内乱,南荒古神庙异动,她和那人结了生死结,几经生死后动了心。正逢南疆命定的小圣女降世。那是南疆庙碑上的命定圣女,一出世就几经波折,刚降生没多久就被邪修偷走,想取她心头血行邪术,还是她和那人联手救回来的。再后来,那人继承了圣主之位,她要承担起南疆族人的责任,不能受感情负累,自己也想要在正阳宗爬上高处。于是生死结解开后,她回了正阳宗,一步一步成为了宗主。只听说南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圣女长到十五岁,为镇压异动以命献祭,生死攸关。再往后,南疆一族开启护族大阵,就此断了消息。她再次听到生死结三个字时,还是四年前在正阳宗外门弟子容夙那里听到的。岁月如梭,她和那人联手救回来时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圣女原来已经长这么大,眉眼间那股淡然自若像极那位南疆圣主,也喜欢上了一个人。只是她的喜欢注定是得不到回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