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圈子实在乌烟瘴气,从精神伤害升级到人身伤害,实在不值得留恋。
南珠听见了,却只是笑了下,另起了个话头道:
“夏敏,我准备去学车。”
“嗯?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刚刚不是在说退圈的事情吗?
南珠却说:“我刚开始的时候,不是坐公交就是打车,后来有了经纪人,还有专门的商务车,所以出行都是专门的司机送我。”
“嗯。”朱夏敏应了一声。
“你知道的吧?小女孩的心思,每天有专门的车和司机接送,那该多开心呀,多方便,还多有面子。”
南珠俏皮地皱了皱鼻子,眨了眨眼睛,“像小公主一样,脚不用沾地,也不用自己亲自去学车,有司机就行了。”
朱夏敏无奈一笑。
南珠接着道:“可是那是特权吗?那是公主的荣耀吗?”
“不是啊。”
“那只是笨蛋的、短视的、自我豢养的动物的温床。”
朱夏敏猛地看向她。
她还在继续说:“我有手,我有脑子,我有智慧,可是我却将它弃之不用,理由是害怕学车,害怕用功,害怕付出——学车有什么必要呢?只要司机、爸爸、哥哥,只要任何其他的男人会就行了吧?”
“我只用做一个乘客。”
“现在不是了。”她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我要自己学会开车。”
朱夏敏愣愣地看向她。
房间里面一时寂静。
过了一会儿,“夏敏啊……”南珠又轻轻地道。
她扭过头,看向病房的窗外,外面是一片晴朗的天空。
“再说,舆论,你觉得舆论是什么呢?”
“舆论就是情绪啊,是放大的、扭曲的情绪,没有理智,只有宣泄。”
“如果看穿了这一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既不怕他们无关痛痒的吠叫,也不怕他们的攻击,你看——”
她摊开了手,笑盈盈地让他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模样,“我连他都可以打败,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不仅打败了他。
我还要继续站着,站到最高之处,得到我所有应该有的荣耀。
而不是可怜地蜷缩起来,战战兢兢地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害怕着一切伤害。
朱夏敏沉默地看着她,南珠只是静静地对他微笑。
但是从她的眸子里,朱夏敏看到了无法拒绝的火光。
柔韧却有力度。
于是在退圈、淡圈,甚至推迟演唱会的意见上。
朱夏敏果不其然地败给了南珠。
白南珠的演唱会如期举行,不少粉丝担忧着南珠的身体,纷纷表明演唱会推迟也可以,只要南珠修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南珠没有回应。
于是演唱会的这一天,容纳了好几万人的蚕室主体育场内,人山人海。
灯光熄灭之后,环绕着舞台的观众席像是星河一样,安静又遥远地等待着舞台的主人。
一束灯光亮起,白南珠静静站在舞台中央,大屏幕将她的模样向四周的观众投放。